真如果比价着那些四九城里累世清贵家大宅子里的密室,那可真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估摸着是造这地下室的时候,也不敢闹出来太大的动静,地下室里的场面并不算大,也就是一横一竖两条甬道,每条甬道里头五六间屋子,全都拿厚重的铁门封着。有几间屋子估摸着是拿来关人用的,门上面满是小孩胳膊粗细铁门栓扣在了门外,上头也都扣着把大锁头。
耳朵听着内里还是喧闹不休的动静,严旭伸手从本身袖口上缝着的暗袋里抽出来一根颀长的钢针,先就顺着那大铁门的门缝细心扫过了一遍,在没觉着那铁门门缝里卡着甚么绊线之类的玩意以后,这才从怀里摸出了个只要小孩拳头大小、上头还连着个尖细白铜鹤嘴的獾子皮软油壶,悄悄把那獾子皮软油壶里装着的雀儿油挤到了门轴上!
开门入户,最怕的就是门里头的人早有防备,悄没声地就站在门中间或是门背面,任由门内里的人如何折腾都不出声。等得门外的人探头朝里张望,或是大大咧咧地朝着流派里头闯的时候,门里头早有筹办的那主儿抬手一棍、一刀下来,那少说也得取了闯流派的人半条性命!
另有些古时候的战将,早晨如何着都睡不结壮,也就起来提刀巡营。还没走两步,更是觉着浑身高低哪儿都不对劲,瞧着啥都不扎眼!
虽说是多年没在四九城里待着,可这洋人住屋子、特别是盖屋子的德行,严旭内心头还是清楚的。但凡是有点啥见不得人的玩意,那全都是一门心机地朝着地底下用力,不是取出来个地窖、就是挖出来条暗道!
只消等得半支洋火食卷的工夫,哪怕是锈得都快粘到一块儿去的铁门轴,也会叫那雀儿油浸得世故水润,鞭策起来的时候,一点动静都出不来。
有潜行老辈子人物传说,当年四九城里一座亲王府中有位‘乌桩’人物,在密室里溜溜待了仨月,出来的时候蒙着眼睛,左手提着一包挣来的银子,右手倒是拎着一串人耳朵——那仨月里一共有二十多位潜行顶尖妙手去闯那密室,一个都没跑了,全都栽在了这位‘乌桩’人物刀下!
三下五除二地翻开了那藏着‘乌桩’人物屋子上的铁门,严旭进门一看,倒是大吃一惊——那‘乌桩’人物倒是不在话下,老早就叫闷香给熏得晕了畴昔,手里头捏着的一支手枪也掉在了脚边!
估摸着这些个德国人压根就没筹算过有电线叫人掐了的那天,地下室里乌黑一片,就连严旭练就多年的一双夜眼,细心瞅畴昔也只能瞧见面前三五步的景象。
站在一横一向两条甬道中心,严旭倒也没急着一间间屋子踅摸本身想要的玩意,反倒是悄悄地靠在墙边,把耳朵贴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而在潜行妙手的做派上,却向来都是拿着雁、鹤、鹳、枭之类的大鸟尾羽加药材熬出来的雀儿油,用白铜鹤嘴悄悄挤到门轴上。
这类‘乌桩’人物,差不离都是身上手上有点硬把工夫的妙手,一双眼睛也早就练出来了夜眼的本领。叫人蒙了眼睛送进深藏在暗处的密室、宝库以后,少说就是一个月不挪窝,就跟个死人似的待在暗无天日、且无人声的地界。
手里头捏着那问路石上拴着的牛筋绳索,严旭颤栗动手腕让那牛筋绳索舞动起来,带得牛筋绳索前头拴着的问路石在那大铁门后高低摆布的扫了一遍,耳入耳着满是问路石打在硬物上的动静以后,这才把身子贴在了那大铁门上,拿着肩膀头的力量推开了大铁门,脚底下倒是虚虚地踏了个连环步的功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