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着脖子朝后出溜着，洪三儿转悠着眸子子，嘴里却还是是期呐呐艾地咕哝着：“这事儿......您也不能找我不是？我是中保倒是不假，可我这也是叫人强拉着去的.......门神哥，这事儿我们今后再说......”
也不等相有豹说完，洪老爷子已然再次摇了点头：“另有啥当票啊......这牲口每回都是死当，压根就没想着还能赎返来！这天长日久的，哪怕是去人产业铺里寻，只怕也找不回那脆皮子黄铜了！”
眼瞅着洪三儿想抽暇子开溜，相有豹一个箭步挡在了洪三儿身侧，吊着嗓门朝着洪三儿叫道：“还想着开溜不是？今儿这事如果不了了，你哪儿都甭想去！”
茫然地看着相有豹，洪老爷子咕哝着低声应道：“那还能去哪儿？家里头这四合院，老早就叫这孽畜拆零了卖出去了。现现在......我也就剩下这个窝能安身了......”
“门神哥，您这......这不是要了我的小命么......哎唷......我滚，我滚还不成么？”
一阵摔桌砸椅的动静中，另一个沙哑的声音非常没好气地叫骂起来：“甚么他妈用饭的家伙？就这年景，就是你还能做出来那些逗鸟的哨儿，可谁还来费钱买啊？就算是能卖出来仨瓜俩枣的，那还不敷我押一局的！你给我放手......麻溜儿的给我放手！”
朝着相有豹微一点头，谢门神伸出双手捏住了洪三儿的肩膀头，直愣愣地把洪三儿提了起来：“洪三儿，我们这事儿，如何个说道？！”
苦笑一声，谢门神抬腿朝着院子里走去：“四九城里的穷家小户，谁都是这么走了下坡路。家里能铛铛的都当了，那就只能是租屋子出去、再把当票给了打小鼓的。日子越熬越没了希冀，到最后，也就跟你师叔我一样，只能变卖了祖宅求条活路......”
伸手一抹嘴唇，谢门神像是要粉饰甚么似的，自顾自地径直走进了凤尾胡同，轻车熟路地顺着此中一条岔口胡同寻着了一家四合院。
心虚地瞅瞅谢门神那城墙般的身板，在偷偷瞧瞧相有豹那浑身都绷着干劲的架式，洪三儿哭丧着脸叫道：“这事儿我可真没得啥好处，里外里大钱锅伙就给了我俩大洋，在口袋里都还没捂热，又叫番花摊子给收了去！您两位今儿就是弄死了我，那我也拿不出一个大子儿了不是？”
扭头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小屋，洪老爷子不由悲从中来：“哪儿另有啥东西要清算，早叫这孽畜给败光了！就剩下这祖上传下来的用饭玩意，要不是你们来的巧，只怕......”
从鼻孔里闷哼一声，谢门神劈手便从洪三儿手里夺过了那木头匣子，很没好气地朝着洪三儿伸出了另一只大巴掌：“三儿爷，我可当不起您叫我一声哥！想当年，我过不下去要卖老屋子，但是你三儿爷帮着牵线做的中保人！现现在大钱锅伙没了，我那老屋子卖了也充公着一个大子儿！照着四九城里的老端方，我谢门神找你这中人要钱，没错儿吧？！”
无法地叹了口气，相有豹朝着抽泣不止的洪老爷子拱了拱手：“火正门里学徒相有豹，今儿来拜见洪老爷子，是想求洪老爷子脱手，替火正门里打造一套八音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