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这想来就是李唐的早朝之地了。
……
唐皇李善捋着颌下青须点首道,“皇弟所言倒是朕日思夜想之事,朕乃一国之君,最希瞥见到的便是我大唐百姓安居乐业,万里江山永享承平。可这岂又是轻而易举之事,朕即位十载不足,当初的大志勃发早已被光阴给磨了去,也更加的感觉‘治国不易,民生多艰’这八个字的真谛。”
这些年,去过的处所倒也很多,但皇城倒是头一次,虽说内里住着的娇贵之躯与他没有多少的干系,可这繁华之地也让刘希大开了眼界。
盯着放开的宣纸,刘希眉头舒展,身后已有很多人已经提笔誊写,而他还是右手的磨着方砚,笔放在一边,不为所动。
内心暗自赞了句此子必成大器,红袍寺人甩了甩手中拂尘,与刘希暴露个笑容,做出个请的手势,继而放慢了脚步,与他并列齐驱转弯,走往另一边的廊道上。
进了朝阳门,光辉的皇宫也逐步展现在面前,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行,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头,白玉石阶层层叠叠,龙蟠螭护,小巧凿就,恰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李善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初登朝殿的士子们懵了起来,即便是刘希,直到身前摆好了木案和笔墨纸砚时,才回过神,会出那话中之意。
求木之父老,必固其底子;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根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余虽下愚,知其不成,而况于明哲乎?
在殿外立着一盏茶的工夫,俄然听得锋利的嗓音传了出来,“宣新科士子进殿!”
殿下朝臣不由心中暗自测度,闭目养神的东陵王也发觉出了氛围的非常之处,不由得展开眼,往着唐皇手中捧着的宣纸望去,想要弄清楚那上面究竟写着如何的话。
见他这般,一向在存眷他的唐皇李善眼中不解之色一闪而过,而东陵王看了刘希一眼,随后便嘴角含笑的低首闭目养神去了。
“便是他们了。”
“呵呵……”
见没有人出来指引,宣召之声当即便得这些腹中有学问提笔文斐然的各地才子乱了心神,面带惶恐的相互望着,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仿佛已经作答完成了。
李善放动手中的笔,老寺人躬身将黄色绢布拿在手中,走下高台的石阶,在世人不知启事时,扯开了嗓子道,“开元三年,进士科状元刘希!”
唐皇旨意已传,当然是不无能耗着,而零零散散的随便进入殿中亦是不成取之策,刘希遂轻咳一声道,“莫镇静,不然只会坏了大事,我等寒窗数十载便是为了本日,诸位按着放榜时名次列好步队,这就进殿朝见天子。”
好一会,刘希身前多出一排玉石台阶,台阶的两侧皆是列着面色阴沉手持利刃的甲士。
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不堪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著,功成而德衰,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岂其取之易守之难乎?
这等行动,高台之上的李善天然是尽收眼底,笑着摆了摆手,衣袖上的龙爪随之舞动,“免礼了,尔等饱读诗书德才兼备,能为朝廷所用,乃是我大唐之幸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