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慢的回身,踩了脚蹬上马,坐稳后用力在马臀上拍了下,马儿往前嗖地蹿了出去。隔得好远,就听身后杨古利的声音在厉吼:“爷是建州舒穆禄杨古利!”紧接着锵地声,似有甚么兵刃起了狠恶碰撞。
我大口大口的喘气,心脏因为严峻而微微抽缩。歇了半晌,我正筹算勒转马首归去,忽听头顶山颠之上模糊传来厮杀声,我刚刚才稍许落下的心顿时有被提了上来,未等想明白,忽见山头一起流水似的冲下一群乌拉兵来,竟是一个个丢盔弃甲,哭爹喊娘的往山下疾走。
也不知是谁先带了个头,一片惊叫声中,竟有无数的内眷福晋格格从马车内花容失容的跳下,像群没头苍蝇般的乱跑一气。
“甚么……”一万兵卒?我打了个冷颤,建州统共只来了三千人,即便再加上瓦尔喀的老弱残兵,也不及对方一半人力。“乌拉出动那么多人,为何褚英和代善只带了一千人去?另有……三贝勒爷呢?”
我一把拽住她,惊呼:“你可别再添乱了!”
“拯救啊……”
“乌克亚!乌克亚!”情急之下,我只能一起小跑的去找乌克亚,但是乌克亚为了安抚随行族民支属,早不知闪到那里去了,“乌克亚――”
心,冲突的揪结在一起!今后我该如何报答他的拯救大恩?还能像之前那般理直气壮的痛恨他吗?
“乌拉强盗来啦――”
一片号令助势声响彻山道,俄然两面夹道竖起一面面乌拉的旗幡,顶风招展,分外撼动听心。
我看得血脉贲张,这一刻完整健忘了惊骇,竟镇静到手足微微发颤。
身边的阿丹珠一脸镇静,跃跃欲试的叫道:“好啊!终究还是来啦!”
以后的两日,我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见人,幸亏大伙都忙着清算箱笼行囊筹办搬家,倒也没人顾得上再来讽刺于我。
我仓促转头瞥了一眼,却只看到血雾漫天蓬飞,雅可夫的身子还是笔挺的坐在马鞍上,可一颗头颅竟像颗足球般咻得划过长空,带着血滴滚落到了我的马前。
他跳上马,踌躇了会儿,才抬高声音,据实相告:“昨儿个夜里,先行的五百户瓦尔喀族民在乌碣岩遭到乌拉兵攻击,扈尔汉连夜将人迁往山颠困守,费英东带了二百兵力守住要隘与乌拉兵对峙……方才接到飞报,大阿哥和二阿哥不敢忽视懒惰,各自领了旗下五百兵士前去乌碣岩救济。”
这个男人……这个我曾经视作嫡亲朋友,却又伤害我最深的男人!
“抱紧我!”褚英俄然狂喝一声。我不敢不从,当即合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腰,侧脸贴在他的胸口,然后闭上了眼睛。
“有个女的……”
但是……没有!他竟然也不在!
乌克亚骑马紧随在马车一侧,如有需求可随时唤他,阿丹珠时不时的掀帘与他发言,我却窝在车厢内不敢再探头。
我一震,半天赋反应过来,她说的阿谁“他”是指褚英!可褚英早带着五百正白旗兵士冲到前面去了。我脑筋一阵犯浑,内心一急,目光自但是然的在人群里搜刮起那道熟谙的身影。
马儿吃惊,几乎失蹄,我心不足悸的抓紧马辔,牙齿咯咯颤抖:“嗬――驾――”
兵败如山倒,从山上退下来的乌拉兵形如潮流般涌向高山,眼看向我这边冲来,我无处容身,只得狠狠心催马今后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