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刚进门醋味如何就那么大啊!”龙天若哈哈大笑,左摇右晃的走入喜房,往沈千梦身边一坐,顺手扯掉了她的盖头。
第一次嫁人,却只是为演一场戏,她想到龙天语曾经许下的承诺,俄然间灵魂出窍。
他说完,膀子一晃,大模大样的走出了喜房,哼着小曲儿去寻他的美娇娘,沈千梦再也接受不住,趴在红鸾喜被上低泣不已。
碧烟仓促走了出去,未几时,福安谄笑着走了出去。
“把他叫出去,我有话跟他说!”沈千梦面上暴露诡秘的笑容。
“没筹算留!”龙天若笑得聒不知耻,“真没筹算留,醉香院的阿谁美花魁正等着爷呢!爷去了,别想爷哈!乖乖的睡吧!”
沈千梦松了口气,回道:“妾如果灵狐所变,早已将相公的灵魂拘在手心当中,哪能容相公先去清漪苑侧妃那边呢!”
当时,他的语气笃定,自傲满满,她便毫不踌躇的信了他,信这统统都会成为实际,却未曾推测,终成镜花水月一场空。
但是,她终是想错了,不管面前这个男人的真正身份是甚么,只要他是龙天若,便没有甚么事能够强加在他头上。
沈千梦像被踩到尾巴似的跳了起来,一张乌黑的脸在刹时红透,长久的惊诧过后,是无尽的热诚和愤激,她死死的瞪住龙天若,眼泪都快飙出眼眶,对方却涓滴无感,嘻嘻哈哈的作揖赔罪,嘴里浑说个不断。
沈千梦坐在红鸾喜被上,等着新郎倌来掀盖头,只是,等了又等,只不见人来,差人去问,才知龙天若先去了沈千寻地点的西院--清漪苑。
这枚玉佩,是她的贴身之物,龙天语要去后,便一向贴身戴着,如何这会儿竟在龙天若手上?
她握着那只玉佩,和身歪倒在床上,大睁着眼儿,听满院西风飒然,只觉心凉如水,霜色逼人,心头一阵阵发虚,摸起床头的酒壶往嘴里淋了一口,辛辣之气顿时满盈口腔,倒似将那迫人的苦楚赶走了一些,她食髓知味,淋了一口又一口,直将直壶酒都倒入了肚中。
现在喜房倒一如她胡想中模样,只是,新人却不再是胡想中的那一对,更谈不上甚么喜气盈盈。
碧烟忙回:“方才就返来了,见姑爷在房中,没敢出去!”
那边面放着的竟然是她的那枚玄色玉佩,本来的红丝线烂掉了,八妹帮她重新结了一条,她的手笔天然不如何样,好好的丝线结得歪歪扭扭,幸亏沈千寻并不在乎,还是戴在脖子上。
龙天若的嘴角微抽,难堪的扭过了头。
龙天若撇嘴:“爷那是疼你知不晓得?你这小身板娇娇弱弱的,爷瞧着就心疼!”
他说,待到春暖花开,我娶你可好?
为了嫁这位外孙女,方家算是出了血本。
沈千梦抬起苍茫的泪眼苦笑,但却也因碧烟的话垂垂沉着下来,她嫁入湘王府的目标是甚么?不是为了谈情说爱,而是为了将沈千寻踩在脚底,一雪昔日之耻,现在不过一个回合,就哭哭啼啼的,像甚么话?
“这戏码演得真恰好!”她对陪嫁而来的碧烟说话,“我倒想看一看,他们的功力到底有多少!路遥方知马力,日久才可见民气,演得了一时,却一定演得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