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是本身的母亲啊,是生她养她不管糊口多么辛苦却仍然疼她爱她陪她走过孤单光阴的母亲啊。
待把门窗的裂缝用布料堵住塞满,药盏里的玄色汤汁也略微凉了,烛火再次点亮,微小的光从女子的身材四周分散开来,虽不透亮,却也充足暖和。
“大管家,让我见一面父亲吧。”
一旁的妇人自知女子光阴未几,她焦心的看向门口,为了能让女子多撑一会,她不竭在女子耳边低语道:“夫人,白凤这就去把蜜斯找返来,你等我。”
天空不知何时堆积而起的厚厚浓云粉饰了本来的星辉,高山惊雷乍起,天涯的闪电将天幕划破,扯破开一道庞大的伤口。
白衣女子悄悄而笑,顺着妇人的身子看到了她身侧的药盏,那抹笑也仿佛变的苦涩了,“我都说了我这身子怕是吃不好了,你何必……”
清海的呵叱带着几兼顾为夏侯博身边老侍从的严肃,叫夏侯嫣当即不知如何是好,她悄悄的坐着,眼里尽是祈求。
床榻上的白衣女子这才看清了烛火下的人影,眼里本来的活力俄然再一次暗淡了下去,不是她的嫣儿,女子悄悄叹了口气,对着烛火下的背影道:“白嬷嬷,你辛苦了。”
一声声的呼喊传入到屋内,烛火透明,满室墨香,烛火下的男人一身墨色绣纹竹常服,脚踏鹿皮软靴,黑发整齐的束在玉带里,虽简朴随便,气韵里倒是不凡,只见他手握青花质地的羊毫,聚精会神的在案上的纸张上挥洒如云,在这份专注里男人更显得气定神闲,风采卓绝。
“夫人……”站在一边的妇人担忧的轻唤着白衣女子,她想上前替女子擦掉泪水,停在空中的帕子却还是收了返来。
“三夫人过誉了,这是奴婢的本分。”妇人垂着头行了礼,眼神扫过床榻上女子蕉萃的容颜,内心冷静感喟,却再没在半句抱怨的牢骚。
“五蜜斯?五蜜斯?”见夏侯嫣不说话,青衣男人面露嫌弃的用脚踢了踢面前女子生硬的身子。
夏侯嫣那里敢承夏侯晏的情,立马站起家回绝,却不想腿跪的太久早已麻痹,猛的一动脚下不稳直直跌在了地上,本就穿的薄弱,雨水浸湿的娇躯固然清癯,却带着芳华处子的苦涩,让夏侯晏心头一痒。
“三夫人莫非健忘了曾经奉告过奴婢不得自轻自贱,那么明天奴婢也大胆但愿夫人亦能如此。”
白衣女子在妇人熟络的伎俩下微微平和了呼吸,一张脸血气退去后竟是衰颓的惨白,白的叫民气惊,她紧紧抿着唇,微微侧头报以淡然一笑,笑容过后紧跟着“哇”一声,鲜红的液体迫不及待的从白衣女子的唇舌之间涌出,染红了胸前的白衣。
夏侯国公府的西北角还亮着淡淡烛辉,风过,吹开阁楼的窗户,将那本就摇摇欲灭的烛火吹散,毁灭。
男人端倪之间的戾气稍稍和缓了些,半响才道:“你奉告五蜜斯,如果她听话便还是我夏侯家的五蜜斯,如果不听话,便跟她娘一样,此生都不必和我再相见了,亦没有父女之情。”
秋风袅袅,月影似幻。
沉默了半晌后,白衣女子又是一阵短促的喘咳,此次她全部身子也跟着不住的颤抖,血气上涌,整张脸刹时涨的通红。
父亲,您为何如此绝情!
看着一前一后消逝的两道人影,大管事清海对着雨中啐了口唾沫,暗骂道:“甚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