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默没说话,花吟因心中考虑着宁半山的病症,面上有些呆怔,入了旁人的眼只当她在生闷气,凤君默跟在背面安抚了几句也没见她回话,世人各怀心机,宁一山请花吟去换衣裳,花吟只摆摆手,宁一山没法,只得叫了丫环等打了水过来擦洗,花吟却叫宁一山备了笔墨,世人不明以是,花吟起先咬着笔头凝神想了会,继而才提笔一蹴而就,凤君默自中间见她是左手执笔,暗笑着嘀咕了句,“这个左撇子!”
“不消了,”凤君默一把抱起花吟,率先走出了房门。
而出门相送的宁家世人也是一样的神采,宁一山游移了下,倒是云裳上前问了声,“大伯哥,但是半山他醒了?”
宁一山恐怕失礼,忙拦住母亲,提点了句,“娘,世子爷在这呢。”
却说那花吟将水仙儿送至醉满楼,天已黑透,素锦街上人声鼎沸,擦脂抹粉打扮摇摆的女人们依门揽客,花吟拗不过其强拉硬拽,只得硬着头皮随她进了楼内。
屋外天成橘色,花吟禁不住说了句,“都这时候了!”忙加快脚步朝宁半山的房内走去,一起上凝神去想之前的梦境,倒是脑中一片空缺。想的深了,反而脑仁都开端疼了。花吟只得作罢,到了宁半山卧房的门口,花吟却被拦住了,宁一山上前呵叱,下人胆怯的缩回了手,解释道:“大少爷,老太太和夫人说二少爷惊了魂,已经派人去请庙里的菩萨镇魂去了,叫主子搁这看着,不让任何人出来打搅二少爷。”
“三郎,你头上的伤可还好些了?你不晓得那日真的吓惨我了,我真是当你没了性命,当时我脑筋一空就一个设法,你如果死了,那我也不活了……”水仙儿噼里啪啦的说,全然不顾周边人的反应,“三郎,我都听这府里的丫环说啦,你为了救我三番五次的来府内,你待我真好,我都不晓得该如何酬谢你了,如果遵循话本子上写的,你救我于水火,我当该以身相……”
楼内女人们见水仙儿返来了,无不欣喜,纷繁围上她七嘴八舌的问长问短,花吟几次想逃开,却都被她一把抓住,二人穿过世人,一起推推搡搡,到了水仙儿的卧房,她忙将花吟推了出来,又缓慢的拴上门,将那些女人堵在门外,引得那些女人们哈哈大笑,又说了很多调笑的话。
俩美婢抢先恐后的诉说原委,花吟一叹,刚解释了一句,宁半山在他娘怀里蹭来蹭去的闹,“娘,她是妖怪!快找人打死那妖怪!那张脸太可骇了!娘快救我!”
不大一会,就听急仓促的脚步声响起,花吟昂首看去,就见水仙儿婷婷袅袅的站在门口,花吟见她气色尚好,身上的衣裳也不是那日那件,想来宁一山待她不错,应当衣食上并未曾难堪她半分,花吟刚想开口说话。那水仙儿却俄然小跑着冲了上来,口内缠缠绵绵的唤着“三郎,”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宁夫人也是爱子心切,一时失了态,但事已至此,没法挽回,又见宁半山缩在她怀里,瑟瑟颤栗,干脆破罐子破摔,尖着嗓门喊,“滚!滚!滚!你也给我滚!我只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又说那宁一山听了母亲的话后,心知母亲正在气头上,与她底子没法辩白出个以是然,只得惭愧万般的请了凤君默花吟等出来。
“但是我孙儿醒过来了?”宁家老太太在仆妇丫环的簇拥下俄然自圆门外小跑着冲了出去。宁夫人也是大喜过望,手中拿着帕子跑的比谁都快,或许是过分体贴儿子,竟连世子爷在场也没瞧见,只冲上前就要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