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就看到天将黒,眼看着夜幕来临,怡红院要开张了,可女人们镇静的紧,一个个拉着花吟不让她走。
花吟笑说恰是,又奇特老鸨如何晓得。
但是她人刚走到前厅,就听得有人大声呵叱着打门。
花吟忙收回胳膊,拱手道:“叨教这位婆婆,府上但是有人病了?”
婆子让了让,就请出了花吟,“就是这位小郎中。”
那些女人们本就未曾拜别,此时一看花吟这幅面庞呈现,全都不自禁的拿起小扇子挡住了半张脸。
有胆小凶暴的上前拉了她的手说:“小哥哥,你家住那里?姓什名谁?怎地你这般风骚人物之前未曾听闻过?但是比来才来的都城?”
待花吟跟着那婆子走进后院伶仃僻开的一间屋子,见屋子里三层外三层站了一堆朱环翠绕的女人,又见那些女人彼苍白日的或哈欠连连,或袒胸露背,行动举止轻浮,心下俄然就明白了过来。
岂料她们一行几人刚到了门口,就被堵在了外头,好不轻易扒开了围在前头的女人,忽听内里欣喜万状的喊了声,“出来了!出来了!”一会又听,“怎地不哭?死了?”
方才迎上来那妇人一脸的绝望,悄悄攥紧了帕子道:“但是那些大夫嫌给的诊经不敷,只叫了这学徒过来充数?”
屋子内模糊传来女子有气有力的嗟叹声,以及女人们的哭声和感喟声。
花吟那还管得了那很多,伸手挡住那要撒下来的蚊帐,卷起袖子的同时,又卸了肩上的大木箱子。
而花容氏自发来了都城也有十数日了,拜帖也往永安候府递过了,但那头一向没有动静。想到现在当家的是她大伯,而他父亲只是个二房,又于年前走了,亲生母亲只是个姨太太,嫡母又放肆善妒。本身此番固然随夫人京任职,但到底只是个五品闲官,本身又无诰命,永安候府这般看轻他们,她考虑了番也能想的明白。但是这都到了都城了,总不能母亲的面一向不见吧。最后还是在兰珠的鼓励下,发了回狠。侯府既然不给脸面,那她也不要再讲究虚礼了,独自去了,先与母亲见上一面再说。
梁飞若蓦地与花吟的目光撞上,竟脑筋一懵,面上臊红一片,拔腿就跑了。
李老头摆布喊不到人帮手,急的直掉眼泪,顾不得很多,忙先丢着花吟朝礼部跑去寻花大义。
屋内世人惊了一跳,齐喊“使不得”,她们倒不是怕产妇被男人看了身子,毕竟是风尘中人,有谁是怕被人看的,只是男人向来对产房忌讳,且不说出去替产妇问诊把脉要隔几重帘子了,就这般直接冲撞了血水,也是怕触了霉头的,更匡论直视产妇的下身了。他们是怕这小哥不懂忌讳,转头又要说闲话。
花吟午餐没吃,此时也是饿急,当下也不客气,抓了就吃。老鸨见她模样娇憨敬爱,又没甚么墨客的狷介架子,不觉越看越喜好,一面给她递茶,一面说,“你慢着点吃,厨房已经在做饭了,我叫他们给你做一大桌子的鸡鸭鱼肉管保你吃饱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