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吉,伯元虽是用了些计,却也没让他们亏损啊?”阮元之旁的焦循弥补道:“你看这寿康村里,若不是伯元这一招,那两个真正瞒报灾情之人,不就清闲法外了吗?伯元演的这场戏,我看过不了几日,内里百姓也就都清楚了,到时候,他们也会和本日这些村民一样,不会再行坦白了。想要让那些真正的哀鸿度过难关,那里是轻易的事啊?”
这男人恰是杨吉,他走出黄家以后,看四下时,已然沉寂无人,便向村东走去,在村口拐了两个弯,走到一处大树之下。这时树下,竟另有两小我影。杨吉走上前道:“伯元,焦先生,那黄家的十两银子,都给他们家了。”
这寿康村并不算大,全村也只百户之人,是以阮元又花了一个时候,便即盘点结束。黄昆以后,百姓眼看阮元断案如神,都不敢再行坦白,是今后续的盘点事件,比最后几户要快很多。
“谁啊?”黄昆之妻虽是不解,却也走了出来,翻开房门。只见内里是个瘦高身材的男人,手中拿着一个承担。
“如中丞大人所言,你家一共该得十两银子,之前给了五两,这里另有五两。”高瘦男人对黄昆之妻道:“另有,明天白日打他那最后一板,中丞上面的人不知轻重,竟然真的用了力,也该给你们赔个不是。这里另有五两银子,也一并给你们了。”
随后十余日内,阮元前后访问了近十个浦江、金华两县的村庄,亲身指导赈灾事件。百姓听闻阮元明察秋毫,又能体恤民情,都是主动互助,主动共同官吏登记受灾放赈之数,一起所行,百姓尽数安堵。固然金华灾情严峻,但有了阮元坐镇撑腰,百姓当中也再无不轨之人。
“这……小民毫不敢欺瞒大老爷啊?”黄昆道:“如果大老爷不信赖,能够看太小民上报田亩之数,小民名下就只这五亩地步,别无佣耕之田了啊?”
听到这里,黄昆终究对峙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向阮元叩首道:“大老爷,小民……小民错了,是小民猪油蒙了心,是小民妄图小利,还……还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蒙骗大老爷。大老爷,小民家里田产也未几,就靠这五亩地勉强度日,常日在这乡里,小民也从没欺负过别人。大老爷就看在小民这是初犯的份上,饶了小民这一回吧……”
“传闻这位新来的巡抚大人,可真是彼苍大老爷啊。上面百姓也好,县吏也好,甚么事都瞒不过他的。前些日子有些人还想欺瞒大老爷,谎报灾情,都一个个被大老爷揪了出来,给狠狠一顿打呢。从那今后,咱这里再没有人敢骗官府了。”
“黄昆,你想要我奉告你这是如何回事吗?好,我这就说个清楚。”阮元道:“你账上田亩受灾之情,确是五亩地步尽数罹难,但这有何难处?你只需打通先前过来查问田亩的县吏,这账册便做成了。可你忘了,官府以内不但有你等村镇田亩之数,更有你等田亩所处之图!这图每年都会新绘一次,你来看看这官府藏图,应当不会有假吧!”说着,身边两名属吏忙取了一个纸卷过来,阮元翻开纸卷,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小字,恰是寿康村田亩漫衍之况。
“伯元,但是我感觉这……”杨吉听着阮元之言,仿佛心中也有些不舒畅。
只是这日入了夜,黄昆回到家中,背上的伤却仍然模糊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