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堂,那这些冒领赈粮的百姓是甚么样的人?如果乡中富户,多数也不在乎官府这一点赈粮吧?”阮元问道。
“这……多谢大老爷了!”王山听着阮元对他安闲相待,不由得心中冲动不已,竟又跪了下来,连连叩首,直到阮元身边吏员前来带了他归去,方才站起。
“王山,你起来吧。本日盘点哀鸿,事在从速,这拜见之礼,前面之人就免了吧。你且先答复我,你家中田亩,另有多少,受灾之数,又是多少?依你上报之数,该领赈粮几个月?”阮元问道。
寿康村百姓听闻巡抚亲临本村,自是一时颤动,早在阮元一行入村之前,便在村口排好了队,驱逐阮元等人入内。阮元见状,也让随行衙役告诉下去,此行要在清查放赈真相,无需如此美意,至于临时清查之所,也统统从简,只选了村中最大的一处祠堂,于祠堂门外设了坐位帐幕。随后属吏拿来刑杖,筹办一旦找出村中冒领赈粮之人,便当场行刑,予以惩戒。
“回大老爷话,小民是耕户,家中佣耕本村田老爷之地十五亩,本次受灾之地,有……有十二亩,灾情颇重,依官老爷之例,小民该当……该当受粮四个月。”按此次赈灾计划,只要受灾最严峻的哀鸿才气受粮四个月,是以王山说出口之时,不但有些担忧,怕阮元以田亩受灾不重为由,扣减他应受赈粮。
“好,既然如此,那本官可要一一清查了!”说着,阮元翻开两部册子,将同一名字的两页黄纸对在一起,道:“本日第一户,寿康村民王山,可在这里?”
“如果如此,那或许……”阮元深思半晌,垂垂想出了一个破解之法,问道:“里堂,杨吉,你们先去问问,这四周有没有比来才开端公示赈粮之数的村庄,如果有,我们就从那边开端。这件事,要在杀一儆百,一处可破,则金华一府放赈,便可事半功倍了。”
“阮中丞,但是……”严荣疑道:“中丞话虽如此,可眼下……眼下浙西府县,多有无地流民,这些人游移各府县之间,查实受灾之情,实为不易。并且,眼下周边未受灾府县,以及安徽、江西邻省各地,一样多有饥民,如果他们听闻浙江有赈粮,便一并涌入浙江,到了下官这里,那这赈粮发放,如何说也不敷了啊?”
“回大老爷话,小民在。”一名村民从百姓中走了出来,在阮元面前跪倒。依清朝之例,无功名百姓见县官需先膜拜,如此而言,见了巡抚,膜拜之礼只能更昌大才是。是以这王山下跪以后,也持续叩首三次,以显至诚之意。
“阮中丞,这……鄙人绝无此意啊?”严荣道:“下官与中丞一样,此次赈灾,唯求哀鸿得以安稳,绝忘我吞赈粮之意,下官这些日子,也多次访问受灾村镇,对放赈之事多加巡查,这些下官府中官吏,都可为下官作证,下官就算有私心,也没这个前提去做啊?”想到阮元既然不信赖本身,也只得将岳父推出来了,便支支吾吾道:“若……如果中丞还信不过下官,那……那下官的岳丈便是兰泉先生,现下正在中丞府中做客。下官的操行,由岳丈代为包管,中丞感觉可还充足?”
但是以后两日,阮元却并无动静。
两日以后,焦循和杨吉前来奉告阮元,浦江县寿康村比来方才展开公示,赈粮也方才下放到县衙,恰是个能够重新清查弊政的处所。阮元等人便分开金华府城,前去浦江,开端了下一步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