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大人,您的意义是……”叶机看来公然也有些严峻。
“但说无妨。”阮元言语平和如初。
“我信赖你,起码眼下你没有背反朝廷之念,你做这知县,我看海滨百姓也能够佩服。但本日这抚院瀛舟只要你我二人,以是我想听你说实话。哪怕我来杭州之前,你所行来往之事,也公然只是为了增广见闻,却毫无对官府、对朝廷倒霉之念吗?”阮元之言,句句让叶机如坐针毡,可看阮元面色时,倒是一如既往的驯良,仿佛即便叶机在书斋里说出一二不轨之语,阮元也不会向外人流露。
“且慢,你不消如许焦急谢我,本日我叫你来,也是有一桩不解之事,还望你这一次能够对我说一句实话。”阮元的言语却俄然慎重了起来,续道:“四年前我与你在海滨了解,我曾问过你为何身为一介生员,却频繁在本地各府县与人交游,你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话我能够信你。但我这几年却也发明,本地很多保长甲长与你干系都不错,虽说此中也有家世贫寒之人,能够做到里长甲长的,大多家资还算丰富,我这也没说错吧?叶教谕,你当年多与海滨富户有所来往,恐不是行万里路如许简朴吧?如果你公然有了难为之处,我看在海滨,能够一呼百应啊?”
“如果如此,看来贤人之意,皇上是清楚的。中丞大人,下官信赖你这些话都是真的。”叶机说到这里,却也不由多了一丝感慨,道:“但是十年之前,这浙江真相却并非如此啊。当年中丞在这里做学政,或许也有些耳闻,上面府县,官吏或平淡无能,唯求无事,或所行横征暴敛,对那些宦海黑钱,不但不管不顾,反而听之任之,久而久之,黑钱只要一日更甚一日。当时巡抚又唯求赔补亏空,不顾生民之念。如许的浙江,大人您说,能给下官多少但愿呢?以是下官当年走遍本地府县,虽说本意还是交友,可实际上……也确切想过,如果如许的朝廷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应当如何去做。不瞒中丞,当时我乃至想过,如果海寇当中,有一二果能为民请愿之人,便也助他一臂之力。幸亏中丞来台州之前,我还没那么做过。”
“你说的是圣祖朝《日讲》吧?”阮元对这个题目并不陌生,便按照康熙《日讲》之言,对叶机解释道:“国之贵未有如民者,盖民为国本,本固邦宁,所谓社稷,竟是何用,《日讲》所言,乃是立社以报本,立稷以祈谷,故可言社稷是为民而设,却不能把社稷放在民之上。如果百姓求雨祈谷,而上天不该,莫非百姓就当坐以待毙吗?也不是。《日讲》所言,乃是迁旧谋新。如此可见,民在社稷之上。君立于天下,是何企图?君为民而事神,其用又在社稷之下,社稷危,则更立贤者。何况君之尊上,从何而来?若百姓不能恋慕君主,神灵社稷不能庇佑君主,君主可另有尊上之位可言?是以君主为了受尊敬于天下,天然也当重社稷,勤治民,君民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