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大人,小人来晚了。”这时,一名九品官模样的官员仓促赶来,看来是北新关关税大使。税使见了阮元,也赶紧拜倒道:“中丞大人,是小人这些属吏胡涂,获咎了大人,小人本日归去,定当重重惩罚他们,至于这些贩子,我这就放行,还望大人宽弘大量,就饶过他们吧。”
有了商税公示,吏员也不敢再行滥加黑钱,而后一年,也稀有次关吏征税不明之事,贩子上报抚院以后,阮元便将滥行加派的吏员一一杖责开除。其他吏员眼看阮元法律严明,也就垂垂收敛了。阮元又自作一幅春联,贴在北新关桥头之处,春联笔墨乃是:
“夫人,不必再说了。”阮元叹道:“林四的事我已经想好了,夫人做得对,我明日就去问过林四田产环境,依时价购他田产,以后我们在扬州也再买几亩地与他安居,他后半辈子也就不消再担忧了。至于其他棚民,孩儿和百臬台也筹议过,临海县前日恰好上报,说有几十顷地盘尚能开垦,就把他们迁畴昔吧。说到底,爹爹,都是孩儿无能,很多事孩儿想着兴利除弊,可想出的体例常常都有新的题目。或许恰是我自作聪明,才差点害了林四一家啊?”
阮元主政效果,如此可见一斑。
次日阮元便会同杭州府,钱塘仁和两县官员,将北新关应征关税数额、条例,尽数公示于木板之上,一如先前在寿康村赈灾普通,将木板于北新关入关之处一一摆列。贩子只要从钞关颠末,便能看到木板,天然也就对应征商税了然于胸。
蒋二回声而去,阮元这边用过午餐,便也仓促在抚院旁的中河登了划子,走水路往北新关方向去了。北新关间隔杭州抚院有十五六里路程,阮元走陆路已是不及,即便乘船从水路兼程北上,一行人却也直到申时方才到达北新关下。阮元舍舟登岸,只见吴康成的商队车马络绎不断,都停在关外运河桥头不能南下,吴康成正在一旁静坐,与桥上十余个关吏劈面对峙,谁都不肯让步。
国度赋有式,小民如其分以输赋,可使之怨乎?
墨客谭光祥亦有言曰:
“这……多谢夫人了,只是夫人身子还没全好,本日又何必如此呢?”阮元看着老婆犹有几分蕉萃,也不觉心疼起来。
阮元尚未答话,孔璐华已然清楚阮元情意,便抢先对阮承信道:“爹爹,明天这件事孩儿清楚,夫子他为甚么俄然要对杨吉活力。如果夫子来浙江这三年,只想着做个承平巡抚,常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天挨这一顿骂,估计就忍畴昔了。可夫子不是如许的人啊?三年了,夫子从打海盗,到赈灾、办学、除弊、清账,这些是为了甚么,不都是为了吏治腐败,让百姓重见乱世吗?可也正因为如此,夫子才更不肯意别人把他和那些赃官贪吏同列而论。杨吉本日也是一时胡涂,看夫子的新政当中有那么一二不尽如人意之处,就觉得夫子是在坑害百姓,爹爹你说,夫子他常日呕心沥血做了这么多事,到头来却还要挨骂,贰心中好受吗?”
试问来往人,皆言关易过。问吏何能尔,使者无繁苛。赋税自充盈,岂在多收罗?水清沙自洁,官贤弊自绝。
“大使,我本日能够放过他们,那明日呢,来岁呢?”阮元向税使斥道:“我方才也听得清楚,你这北新关现在,是官不知法度,吏不知税额,唯知积弊因循,层层加派黑钱!我本日让这些贩子畴昔,明日再来了其他贩子,他们不知朝廷定规,只晓得按之前胥吏留下的数额征税,说不定哪小我抖抖机警,再加上几笔,下一班关吏来了,收的税比本日还要多!如果如许下去,你这北新关还能征到多少税?你北新关滥加分摊的恶名,早就传出去了!如果你们再如许对付了事,只怕再过几年,都没人情愿到杭州做买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