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觉得,现在林则徐还在浙江,如果皇上决意一战,可再次起复林则徐,令其督师与英吉利人相抗。林则徐在广州多有整武备战之举,面对英吉利人,总不至于再吃了不谙敌情的亏啊?”潘世恩也在一旁向道光奏道,这时颠末几年窜改,军机处除了穆彰阿、潘世恩、王鼎三名宰相以外,赛尚阿复归军机处,道光也将祁隽藻、何汝霖二人补为军机大臣。因赛尚阿出外办理天津海防之故,军机大臣在京者共有五人,听潘世恩提到林则徐之名,祁隽藻和何汝霖也当即附议,要求道光重新重用林则徐。
“这……唉……”无法之下,袁三也只得同意了阮元回归之议。公然,两日以后,阮元便即在城外与麟庆汇合,一并回到了扬州,主持城防之事。
“麟总河,我这不另有肩舆嘛。”阮元也向麟庆笑道:“再说了,我不过是个致仕大学士,对朝廷而言,早就没甚么用处了,洋人把我囚禁起来?何必多此一举呢?朝廷不消,也不需求为了我一个致仕大学士,再多担甚么心的。更何况,如果英吉利人真敢那么做,那……尽节成仁,这本就是我写给史阁部的,我又为甚么不能……不能如许做呢?并且真有那样一日,英吉利人再想订立和约,只怕还要在道义上更亏损一些吧?我晓得,英吉利人向来对财利之事斤斤计算,不能帮他们达到最大好处的事,他们不会做的。”
“王鼎啊,你……你何必如此冲动呢?”道光听着王鼎痛斥穆彰阿,心中天然清楚,被骂的大要上是穆彰阿,实在恰是本身。无法之下,也只好向王鼎劝道:“这两年的局势你也该清楚啊,客岁开封大水,一半的开封城被淹了,你先前去治水不也花了半年工夫吗?客岁除了英吉利人,湖广另有聂人佳构乱之事,这你也应当清楚啊?前日户部统算军费,两年来开支已有两千余万之数,国库现在……现在已经没有充足的赋税再来应战,乃至如果本年再有灾荒,朝廷赈灾的钱都要没了。现在这个局势,你说……你说我们还打得下去吗?”
“我是江北扬州之人,现在已然致仕在家,这场仗……本来我也是不肯参与的,但没体例,你们的兵士现在在长江之上扣下了前去扬州的几艘米船。我想着既然你们也已经同意和谈,那这个时候你们还在对长江上的米船脱手,是甚么意义呢?使者先生,我想听您一个解释。另有,您又是为何会呈现在这里的呢?”阮元见了小斯当东,心中虽多有感慨,可回想起粮船被扣,尚不得还,言语之间倒是平平如水,并无半点客气之处。
“王鼎啊,你……你也累了,就先下去安息吧。朕也晓得,你筹划河工有大半年了,这些日子已然疲惫,朕准你休沐一月,待你身材好了,再回军机到办事如何?”道光这时已然垂垂定下乞降之议,又清楚除穆彰阿外,四名军机大臣中反对之声最烈者便是王鼎,无法之下,只得将他支开。便即向门外道:“摆布侍卫,王鼎尽忠国事,朕甚嘉焉,念其忧费心瘁,着给假一月,你们……你们就先把王大人带归去吧。”
“你说甚么!”阮元听闻镇江沦陷,自也吃了一惊。
“穆彰阿,你个奸佞小人,大清有你这等奸臣做首辅,只怕……只怕已然灭亡无日了!”王鼎目睹穆彰阿一味主和,而道光神采游移,虽有不忍之色,却已然垂垂被穆彰阿说动,大怒之下,再也顾不得同僚之谊,当即向穆彰阿痛斥道:“当年林则徐在广州清算船炮,已然卓有效果,你为何竟然向皇长进谗言,要求免除了他?现在看来,海疆之事又是如何?琦善、奕山、奕经,一个个庸碌之辈,把大清的颜面都丢尽了!海疆自撤藩篱,使洋人肆意妄为,你穆彰阿就是祸首祸首!你口口声声说甚么重整旗鼓,那你这两年来作了甚么?我凭甚么信赖你媾和以后,还能重整旗鼓,而不是轻易苟安!你视大清威仪如无物,任凭洋人在案桌上出言宰割,今后外洋各国,只会觉得我大清软弱可欺,进而和英吉利一样,肆意侵凌我大清国土!到了阿谁时候,你是不是还要说甚么认下和议,还要说甚么为时未晚?莫非真要比及大清覆亡那一日,你才晓得悔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