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郑堂有甚么干系?现在啊,他是第一,你和伯元争第二,懂不懂?”
胡廷森的到来对于阮元一家自是一件乐事,半个月后,阮元和焦循又在杭嘉湖一带寻得数位名流,遂在西园里摆了射鹄,备了酒宴,筹办一边比拼射艺,一边赏识定香亭的美景。
“哼哼,谅你也不敢欺负你那新娘子。你也不想想,人家是衍圣公府令媛,衍圣公府是甚么处所?你惹得起吗?再说你都是学政了,这天下人可都看着你呢,你如果对衍圣公的亲姐姐有不敬之语,哈哈,你就等着申明扫地吧!”
学署之西有一小园,园中有个小水池,自运司河引得西湖之水,塘中隆冬之时,荷花竞放,暗香袭人。池中又有一小亭,经石桥相连方得登陆。每逢日落之际,亭影倒映于桥上,倍觉清逸。阮元甚爱此处,便将小桥取名影桥,将亭子唤作定香亭。庭外门前,另有一片竹林,虽渐至初夏,而风凉不减仲春。
“嗯,姐姐抱抱你。”孔璐华也伸开双臂,不住的安抚弟弟。眼看弟弟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流下,便伸了左手两指过来,悄悄的帮弟弟擦掉泪水。
本来阮焦二人面前此人,恰是阮元少年时的第一名娘家恩师胡廷森。他十余年前与阮元相别,而后除了手札言及入京会试之事,便再未能相见。十余年间,萨载早已故去,胡廷森也已经七十不足,便在家闲居,阮元前次回扬州,也因时候短促,未能一见。却不想他竟然主动南下,到了杭州来看阮元。
“伯元,你如果疏于技艺了,就乖乖承认,可不要拿这些来推委。如何,你幕中诸人,竟是一个会射箭的都没有?这浙江文士,也都拉不开弓,习不得箭不成?”阮承信笑道。
“嗯……我记下了。但是、但是姐姐,我……我……能抱抱姐姐吗?姐姐走了,我也不晓得甚么时候,才气再见姐姐一面。没有人一起写诗作画,我……我也好孤傲……”孔庆镕眼看姐姐分袂期近,也不再和姐姐开打趣,而是万分的舍不得。
浙江学署在清波门内,行人进杭州府城,经四条巷而东,在道院巷之北、运司河下之南,能够看到一座四进官邸,便是浙江学政起居校士之处。这里本是元朝行宣政院,明朝都批示使衙门,入清以后,批示使司被一分为二,东侧改建为浙江布政使司,西侧便是学政署了。学署之西有一条小河,名运司河,能够通向水门涌金门,学署之南,从道院巷折向花牌坊巷,便可向南登上吴山。而清波门以外,恰是西湖,沿湖南行数里,便是雷峰塔,在清波门外登船,半晌便可到湖中的湖心亭。西依西湖,南连吴山,山川之气,汇于一体,恰是一片清幽喧闹之象。
这一日,阮承信在山东“玩耍”已毕,也到了浙江学署,阮元天然大喜,忙请了父亲入内。待得行装安设结束,阮元也带着父亲,来到西园的定香亭,看着垂垂绽放的莲花,听着修竹轻啸之音,想着十年驰驱,也终究可贵的有了个与父亲相处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