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阮元一行已包办理好了行装,阮承信临时留在山东玩耍,焦循先行南下,阮元、杨吉、刘文如和阮常生则前赴都城。阮元两年里在学署别立一室,名积古斋,多汇集金石古器,已经有所小成。此时眼看古器齐备,《山左金石志》也将近脱稿,本身却不能在山东主持最后的编订,也不由有些落寞。
看着桌上的菜肴,乾隆倒是暴露了可贵的轻松神情。即便是精力渐衰的最后几年,乾隆一旦发怒,也常常吓得大臣盗汗渐生,不敢说话,可这一日他却只如同一个舍不得家人、舍不得桌上菜肴的平常老者,对阿桂道:“阿桂啊,这几日气候热,以是朕本日筹办的,只要烧鸭和蒸鱼,朕记得你喜好吃羊肉来着,这几道菜,可对你胃口?”
阿桂所没说出来的是,也恰是因为这个启事,以后即便王杰等人已经对乾隆任用和珅的行动有所不满,阿桂却始终信赖乾隆。
“不是都和你说了吗?这些圣旨里没写。”
阮承信也摇点头,道:“杨贤侄,这罗成的故事,你不也是在平话人那边听到的吗?我们家人在你来之前,也没甚么多余的钱,以是平话听戏甚么的,都没去过几次,偶尔一两次听的故事也不全。罗成我确切传闻过,可他做了甚么,我就不清楚了。或许啊,还要你给我多讲讲呢。”
“我只听你说过成王和嘉王,其他的你没说,我才不晓得。”杨吉道:“可最关头的事你还没答复呢,皇上筹办甚么时候让位,谁是太子啊?”
“杨吉,你评书听多了吧?”阮元也被逗得笑了出来。“你说的前朝之时,那是皇上一点权力都没有了。和当今皇上是两回事,哪有人敢让皇上退位的?是皇上本身不肯在位时候超越七十年前的圣祖天子,才做了这般决定。更何况,皇上健在的皇子有四个呢,不是两个。”
阿桂天然不敢怠慢,道:“回皇上,臣……主子功名爵禄,皆是皇上所赐,皇上赐宴,又怎有对不上主子胃口之理?”阿桂本来奏事以公事为主,故而称臣的时候很多,但俄然想到这是乾隆赐宴,乃是私家场合,便改了口。
阿桂看着乾隆神采,倒是比昔日更加轻松,并无指责之意,想着既然乾隆表情大好,本身的心愿也终究能够说出来了,便站起家来,在一旁下跪道:“回皇上,也不是别人的题目,实在是臣这几日感觉,臣已经老了,走路比昔日要累很多,眼神也大不如前,平常思虑也常常不周。臣想着臣这个模样,是支撑不起大清的军机处了,是以臣决定他日上疏,请皇上念及臣年已老迈,准臣致仕。”
“这个……圣旨里没说,并且你也看到了,传旨的是渊如,他现下只要四品,问他,他也不晓得啊?禅让大典倒是定在了来岁元日,不如我们先回都城,过四个月统统就都清楚了。”这时孙星衍调任山东做道员,是以也顺带接下来给阮元圣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