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治平笑道:“回大人,这江浙诗文渊薮之地,藏书之多,想来大人是清楚的,四库修书之时,很多藏书人家并未进献,我家世代修习筹算之学,开初对修书之事也殊无兴趣,便未曾参与,想来也是常事啊?这《测圆海镜》我家中所本,乃是自元时所遗之本,若说孤本,也是我家这本称得上孤本吧?四库所言孤本,不过访书之人未能访得,便称为孤本罢了,实在仅这浙江一省,想来四库全未采录,乃至申明不著、世觉得不传之书,都不下百余部了,却又怎能妄言孤本呢?”
阮元笑道:“既然尚之同意了,那就先定下这钱林和周治平二人,这两个本日表示最好。其他几个,我们在考虑一下也好。尚之,你自可去寻访一下这周生员,奉告他,眼下我正想着编著一部《畴人传》,将羲和、伶伦以来,三千年于算学有所父老,一一作传,以鼓励后学,如何?如有了你二人互助,想来一二年内,这件事就能办成了!”
这一日,焦循在前堂收到了一个包裹,拆开看时,竟是武亿在山东刊刻《山左金石志》,这时已经呆板印刷结束,武亿不但带来了这个动静,也送了一册样书到浙江府上。阮元见了天然大喜,这《山左金石志》虽有武亿订正、毕沅指导,但此中内容笔墨十之七八都是本身亲笔定稿,总算是为山东一省文物汇集、庇护做出了些进献,而这也是第一部以本身名义出版的著作。想到这里,阮元也实在欢畅了数日,每日公事措置结束,便自我赏识这部本身编缉而成的著作。
阮元听着,一时不动声色,又把送走钱林时的话反复了一遍,周治平随即辞职。阮元眼看他身影已垂垂远了,上面也再无补录之人,终究按捺不住,对李锐道:“尚之,看到了吗?奇才,这是算学奇才啊!这些题目作答本来不易,我也有所窜改,可他直到第九题上,方用了算筹,其他只用口述,便一一条对。如果我因他八股作得不好,便遗漏了他,那本日会、会有多大的遗憾啊?尚之,我之前也与你说过为天下畴人立传之事,当日你还提及码需求一人帮手,眼下看来,有他互助,大事可成了!”李锐字尚之,是以阮元以字称之。
李锐固然欢畅,却未与阮元同事过,只是因钱大昕与他了解,特地先容了他来阮元幕中,是以对于破格取士,犹有迷惑,问道:“伯元,这周童生论算学之才起码不在我之下,若能取录他,我天然对劲了。可他这几篇八股,我等看着均是平平,只怕取录起来,并不轻易啊?”
不料阮承信却看得明白,笑道:“伯元,这抱孙子的事,实在是你多心了。爹爹本也不焦急的,至于你,实在来日方长,也不在于这一时。话说返来,爹爹本日见了你二人来施礼,却也有些……算是陌生吧……璐华这陪侍的侍女有足足六个,你这身后又跟了两个,爹爹看着你们这么多人下拜,心中却也有些不美意义了。可话说返来,伯元,璐华她举止动静,可都是天下少有的大师风采啊,晨昏定省,她做得也很好,你可不要因为一时不适应这很多人,就去寻璐华的不是啊。”
“乾隆四十年,阿中堂先破金川东北,又霸占康萨尔山梁,仲春,霸占斯莫斯达寨,蒲月,我师打击巴占,索诺木之众前后援助,一时不克。是以阿中堂遣别部军分兵舍图枉卡,使索诺木前后不能相顾,七月攻破果克多山与章噶,勒乌围弹尽援绝,遂降于我师。入冬,阿中堂又连克噶占玛尔古当噶诸寨,合围噶拉依,乾隆四十一年,索诺木眼看局势已去,遂降于阿中堂。此役,阿中堂步步为营,合围要塞,诱其救兵而击之,此等战法,皆因地因时而动,事半而功倍,是以大金川一役,我师终得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