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曾击千舟盗,海上如连万里城。
“另有,眼下蔡牵船队大抵有多少船只,你们可有动静?”阮元又向大家问道。
夫子言公粤海征,挂帆亲手掣长鲸。
“回中丞,下官现在确是绍兴同知,只因岳丈在宁波为官,为了避嫌,以是……”陈大琮道。
“加上新来的二十艘大同安梭船,必定能。”王得禄道。
“中丞,鄙人感觉,蔡逆眼下阵容浩大,只恐冒然接战,确有些难度。不过,我们前年在福建打造的大同安梭船,现在也已经造好了二十艘,都编入浙江海军了。论火力,如果我亲身批示,就毫不会输给蔡逆。”王得禄答道。
身先人知真尽命,生前帝许得崇封。
“中丞,您还是先沉着些为好啊?”邱良功劝道:“实在船炮之事,我与王军门也商讨过,上风确切还在我们,可眼下最大的题目,是士气啊……李将军当日,我也传闻过,只需顶住蔡逆那一轮炮击,胜的便是李将军了,但是……以是眼下三镇海军当中,实在确有些兵士,是心胸怯战之意的啊?”
这时李长庚的棺木已经过吴氏和陈大琮送回了同安,但提督衙门为李长庚致奠的灵堂、灵牌,却犹在本地。阮元也只着了素服,看着冰冷的灵牌之上“壮烈忠毅伯”的字样,回想起先前六年,一次次与李长庚的扳谈、用兵之事,再也按捺不住,便即在灵牌前哭道:“西岩兄,你……你还记得吗?那日我将军务交托与你,想着若再有一日,我能重归浙江,一订婚携美酒,与你痛饮一日!可你……你却如何……如何就……西岩兄,为何这上天,就如此不公啊?你看,我……我本日守了当日之约,为你带酒来啦!但是,这瓶酒,我却……却不能与你同饮了……”说罢,也取了身边带的一瓶绍兴老酒,对李长庚牌位再次拜过,便将半瓶美酒洒在地上,以示共饮之仪。看着酒滴一点一点洒落在阮元面前石板之上,一旁的吴氏、李廷钰和陈大琮也纷繁按捺不住,垂垂抽泣起来。
“中丞、王军门,实在另有些事,或许外人不晓得,但下官一贯有耳目在福建刺探谍报,对这张阿治还是略知一二的。”不想这时叶机竟弥补了一个关头信息:“这张阿治虽说也是海盗魁领,倒是个孝子,他家本来贫寒,父亲早逝,家中只要一个老母和一个弟弟,他也诚恳,本身出来做了海盗,却让弟弟留在了家里,或许这下海为盗之事,他也曾经踌躇过吧……但不管如何,我的人曾经听闻,张阿治一向在偷偷给老母弟弟送钱送米,只是我至今有一事不明,这张阿治籍贯在泉州惠安,听闻故乡在峰尾镇,可下官也曾差人,去峰尾镇刺探过,连续四个月,都没有见到任何外人照顾大量钱米,到这里送人的事啊?”
“中丞放心吧,有中丞坐镇浙江,现在各处总保也都有了信心,比来有几股土盗入犯,也都被我们一一打退了。如果入秋另有战事,我等必然极力共同官军,毫不让蔡牵得逞!”叶机当即答道。
嘉庆十三年三月之末,阮元到达杭州,正式接任浙江巡抚。这时阮元亦自清楚,海防之事已是不得不办,只要本身亲身主持,方能重整本地三镇,再次与蔡牵决斗。无法清安乐离职之际,杭州另有些积案未能审结,阮元也只好连日劳累,将此中要案尽数议决,以后便即出发,亲赴宁波检阅全军。蒲月之初,阮元到了宁波,想着李长庚旧事,不觉哀思之情再次涌上心头,便即作诗数首,用以记念。孔璐华听闻李长庚之事,清楚他与阮元旧情,也特地自书七律一首,托阮元送到宁波向李长庚致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