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家以内,阮常生也先着了号衣,阮元这时已收到嘉庆上谕,正在偏厅接旨,孔璐华和杨禄高则陪着阮常生,为他看着身上衣服有无不当之处。阮福和阮祜也在一旁陪着阮常生,一向不舍得他分开。
“是吗?皇上对夫子还真是信赖呢,夫子这方才除服,就让夫子去那么远的处所……”孔璐华听着阮元之言自也清楚,阮元此次北上开封只是办理公事,不会长住,本身何去何从却始终不知,天然对嘉庆的任命也有了些抱怨。
“夫子,那我们要等你到何时啊……”
“这有甚么不能看的?病退知府,不也是之前的知府吗?你等办事,老是如此瞻前顾后,朕看来大可不必!”嘉庆一边说着,一边也翻开了那封密折,可这一看,不过半晌,便即变了神采,喃喃道:“今河南多有官员演练翻禽,相聚同言天命之所……岂有此理!”说罢,竟是怒不成遏,一把将这份秘奏拍在结案上。
但是,对于阮家世人而言,如此安居乡里,安闲平和的日子,却也终有结束的一天。阮元守制到了嘉庆十二年玄月,便满了二十七月之数,次月便可除服。是以阮家也早早做好了筹办,只等阮家守制结束,便即给阮常生和刘蘩荣停止婚礼,随即阮常生便要北上,正式入国子监完成学业,等候朝廷授官任用。也正在此时,阮元将嘉庆交给他的《味余书室漫笔》两卷添注结束,跟着已经完成的六十部《四库未收书》抄本,一并送入了都城养心殿中。
这时,伊秉绶也前来奉告阮元,在焦循、江藩等人的帮部下,《扬州图经》已然成稿,本身先刻了初稿,便即筹办订正府志去了。阮元听闻图经定稿也是大喜,看来即便在家守制,也算有了些进献,两年的光阴终是没有白过。而后数年,《嘉庆扬州府志》终究修成,当时处所志中,足称良品。
“嗯,但是我还是舍不得哥哥……”
“杨叔,您这是甚么话啊?”孔璐华在一旁也不由笑道:“凭杨叔您的身子,就算活到常生的孩子结婚也不成题目的。杨叔,您可千万别瞧不起本身,您的日子啊,还长着呢。”说着,俄然瞥见阮元已接了上谕,正向本身走来,也迎了上前,对阮元道:“夫子,如何样?皇上的意义,是你入京仕进,还是持续做外官啊?”
只是就在这时,张进忠的声音俄然从门别传了过来,道:“皇上,内里方才连夜送来一份密折,本日天也晚了,皇上是本日要看,还是留到明日再看呢?”
“哈哈,涧芳,你如果如许想,也……也挺好的……”唐庆云也不由哑然发笑道。
只是复了官职,阮元便需以公事为先。阮常天生婚以后仅仅三日,阮元便办理好了行装,自扬州运河一起入淮河北上开封,正式踏上了一段充满波折的宦海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