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见内里一个仆人过来,奉上一封手札,到:“谢大人,辛楣先生和渊如先生来了,正在内里候着。”
李晴山道:“伯元,你为人重情重义,教员是喜好的,只是你毕竟年纪尚轻,有些事,你可要沉得住气。你去都城应那会试,可要晓得,这天下大比,最是艰巨。教员曾听京里人说过,终究得以取录之人,大略百人中有五人罢了。若你不肯浅尝辄止,而是一心想中进士,可要记着,便是一次两次落第,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千万不要心浮气躁。教员当日应会试,也是第四次上,才取录得一个同进士出身呢。”
汪中道:“但愿你我还能有再见之日吧。伯元,固然这淮扬第一才子之位,你要让给我,但这会试,我可不准你丢脸。你想想啊,若你能在都城高中状元,那我呢,就不再是淮扬第一才子喽。到时候,我便能够奉告大师,我汪容甫,乃是天下第一才子!哈哈!”
“但他想着和官府自辩,老是自讨苦吃,不如再捐一百石,固然多捐了些,只要能补上国子生,那也不亏了,便想着提及再行捐纳之事。可上面另一小我却俄然说道:‘王兄错了,不是交一百石麦子,大人说的是银子。你这麦子这么多,我们也拿不走,大人说不如便当些,一百石麦子,便折你三百两银子罢。’如许一听,那乡绅更加慌了。他说自家在甘肃,不过家里有些田产,甘肃全境都不算敷裕,现银本少,却又到那里找三百两银子去?何况一百石麦子,若非大灾之年,便只得百余两银子,也就买下了,却为何要交三百两之多?何况,这捐监本意,是为了储备余粮,以防灾荒之需,官方捐纳原是只收粮食,却为何要改收银子呢?”
李晴山笑道:“你是想问,我当日已取中进士三甲,本应入朝为官,却未及节录官职,便归乡教书来了,是何启事,是吧?”阮元也有些不美意义,但教员既已点破,也只好点了点头。
眼看落日渐落,阮元虽仍有不舍,也垂垂转而向南,筹办回家去了。杨吉晓得阮元并未因为眷恋故里,而不顾其他,便也豁然,跟在阮元身边往家里走了。
阮元除了流连扬州,也接踵去信,与师长亲朋道别。这一日乔书酉复书到了,说能有阮元这般勇于北上前应会试的门生,自发欣喜,只愿阮元早日高中。但想着李晴山这一两年来,身材垂垂衰弱,听董子祠那边人说,已是经月卧床不起,便定下一日,来看教员,杨吉也跟在阮元前面。
他性子夙来直白,也不做润色,便道:“伯元,我晓得你在扬州久了,你舍不得这里。可……但是……这天下大着呢!你就说我,我从大箐寨走到长沙府,花了一个多月时候。厥后两程水路,一起到你这扬州,那是将近两个月。我听你说,中原一十八省,我才走了五个,那你说,这天下有多大?!你舍不得扬州,可这扬州以外,有的是你没见过的人,没见过的事。如果因为舍不得扬州,就不肯意走出去,那你丢掉的,比你舍不得的东西,要多上不知多少倍!”
“豪情归豪情,事理归事理。”阮元道:“该做的大事,要做。可也不能因为要做大事,就把本身本来的脾气丢了啊?那样做人,我想也很累吧?”
阮元天然不解,问道:“夫人长年居家,竟也有高兴事了?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