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听闻阮元来访,既是惊奇,又有些愤怒,待得看到阮元时,见他身材虽显肥胖,却也是一表人才。不由问道:“这位……这位便是阮学使吗?本日倒是甚么风把你吹来了?话说返来,学使到山东到差,也有八九个月了吧?本日倒是有了甚么兴趣,竟然情愿到我这巡抚衙门一趟?”
半月以后,福宁也将这件事奉告了和珅,和珅看阮元态度,倒是和都城之时并无分歧,也就临时放宽了心。并且,这个时候摆在和珅面前的,是一件更首要的事。
阮元道:“这个不难,当下更有另一种人,固然对这文物不算精通,可偏有一股附庸风雅的设法,常日也不是读书助学,纯粹就是想着买些古物,装点一下门面,以示高山流水之意罢了。平常读书人确切出不起这个价,可这些附庸风雅的文人,手里却不缺钱啊。福中丞尽可详加探听,如有这类人,便是百两脱手,想来也会有人要的。”
阮元翻开盒子,道:“福中丞请看此物,却可还对劲?”
乾隆怒道:“一时胡涂?朝廷选官用人,这番底子大事,也是你等胡涂的时候吗?!立即传旨,当日主持武举的兵部官员,有顶子的,摘顶子!溺毙子的下吏,十足逐出兵部,再不叙用!你等可记着了?”
阮元看这山东巡抚,也殊无好感,只当他不存在,平常的作揖道:“回福中丞,下官到任虽有八月,但督学之事繁忙,前后大半时候,都在鲁东鲁南督学,这一二日方才有了闲暇,便来了府上相拜,还请福中丞包涵才是。”
不过三个月后,福宁即调任湖广总督,阮元倒是再也没见过他。
福宁仿佛也不在乎这些,道:“阮学使,这山东却有些定规,是你不得不知的。凡是元日前后,省内抚、藩、臬、学四道,皆需相互拜见。阮学使元日之时,倒是未至。本抚台也是想到这里,才感觉有些遗憾的。”
福宁看着,天然不信,道:“阮学使,这东西你说得挺成心机,可我看来,不过是几个古字,我还看不懂。想来既不能当作金银珠宝到集市上用了,也不能比得这玉马,放在这里有装潢之用,这却怎得和这代价百两的玉马相提并论啊?”
阮元听福宁这般言语,看来这日不拿出些礼品答允一番,福宁这一关是过不了了。也只好陪笑道:“福中丞,实在下官此次前来,原是有些薄礼的,只是想着福中丞见多识广,这份礼或许有些平淡了,既然福中丞如此抬爱下官,下官也只好献丑了。”说着奉告抚院门房,唤了杨吉出去,杨吉手中拿着一个盒子,到门前略微一躬身,将盒子交给阮元便走,不肯再看福宁一眼。
“爹爹,孩儿却有个别例,不敢说全然不出岔子,却也能够一试,不如……孩儿就走这一遭如何?”阮元深思半晌,俄然有此一句。
正在这时,一个宏亮的声音从内里传来:“伯元、里堂,说甚么呢?听起来这般热烈?”本来竟是阮承信返来了。阮承信走进厅里,看着阮焦杨三人,也不由笑道:“伯元,这取录遗卷之事,停止的可还顺利?”
“爹爹放心吧。”阮元道:“刚才是孩儿初涉补遗之事,未免谨慎了些,杨吉及时提点于我,现下已没事了。”
庆桂赶紧叩首称是,王杰却自发不当,道:“回皇上,臣觉得此时自当重责与事之人,可一时笔误,便要罢官夺职,倒是有些太重,臣觉得,不如各罚他们半年俸禄,不再让他们主持选事,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