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只要你如许想,实在,咱干这行的,朝生暮死,一起出海的兄弟,本日还在一张桌子上打牌,明日官府一炮轰过来,脑袋就没了半边,这我见过,听他们说,一边打着牌,一边就被炸死了的,也不是没有。我们连明日是个甚么模样,都不晓得呢,还管你那很多立约啊、毁约的,麻不费事啊?倒不如看着金子银子,就他妈干一票!有了银子,就吃喝玩乐一顿,要的就是个痛快!你在我这船上也住了几日,我部下不缺钱,也不缺宝贝,可你看他们这模样,手里还剩下几个闲钱?”蔡牵无法的笑着,仿佛他本身对这类凶恶而短视的海盗糊口,也很有些不对劲之处。
“想,那当然想了。”吴平陪笑道:“不过听头领这话,头领是不想让我走了?”
“跟你说话,我痛快,以是你走了,倒是让我感觉无趣了。”蔡牵答道,只是俄然之间,蔡牵话锋一转,又向吴平道:“实在这个时节,却也不错,温州的石斑最是味美,蒲月五的时候,石斑卖得最贵,这六月了,反而便宜了些,登陆去寻些来,倒也不错。只可惜咱这些船,一定能在温州停船了。你那些粮船是要去宁波,还是绍兴?”
“小人晓得,头领这番话都是恐吓小人呢。明日见了林帮主,就算小人求求头领了,求头领跟林帮主多说些好话,放我们一条活路,如果再要些银子,要不……小人归去和老爷通融通融,说不定老爷能承诺呢?可这一万石粮食是真的值钱,我们郑家这几年……这几年也赔了很多银钱了,这些粮食是千万不能再丢了。”吴平持续哀告道。
“妈,我这就是和他喝两杯,能碍着甚么大事?你说内里有事,甚么事这般焦急?我喝完这杯就畴昔,定然不会迟了。然后啊,我再陪陪你如何样?”这一句“妈”也听得吴平大惊失容,这女子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蔡牵却已经年近四旬,二人如何算也说不上母子。
“我没体例啊?你说我本来在同安好好的打着鱼,倒也安逸了三十年。可这污糟世道,轮获得我安逸吗?狗屁官府,另有那岸上的所谓他妈的良民,谁把我当小我看了?既然如此,还不以下了海,干一票大的痛快!可最后几年我是如许想,厥后部下人多了,叫我大哥的多了,哈哈,得有快三百人了。他们这一声声大哥,我不能不该啊?你说如果每次有了金银财宝,都是我一小我享用着,他们连口汤都喝不上,那他们跟着我干甚么?眼下买卖少,只能给他们平分。嘿嘿,如许说来,这一万石米,我都有点馋了呢。”蔡牵若无其事的说道。
“但是头领,这就连您这里……也没余裕到哪去不是?”吴平回笑道。
蔡牵天然不晓得,这时吴平的眼中,竟也有了一丝对劲之色……
“没甚么,不过是林帮主那边已经和我有了联络,明日,我们两路船只就能在北边汇合,到时候,安南的那甚么侯爷,叫他奶奶伦贵利的,也要带着船一并过来了。再过两日,我们的船就能到温州,吴平,你想不想归去?”
“不必了。”蔡牵摆手道:“你倒不如来尝尝我这里的酒,这是我同安县自酿,可一定就比你们温州差了。”说着也在劈面碗里倒下了一碗米酒,看着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