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你们的心机,朕也清楚一些。”嘉庆道:“你们一向感觉,这四书文选不出真正的人才,以是想着另出机杼,试图寻求真正的有才之士。此次你把重点放在了策论这里,取了很多朕看着也不错的新人出来。以是朕感觉你这个别例倒还不错,下一次会试本是为皇阿玛九十大寿筹办的,可眼下如许也只好推到后年了,但后年朕定会特地叮嘱主考,取士阅卷,仍依本年之例。你如许办,总比很多人一上来就要朕废了四书文要好啊。四书文考在头场,是国度重经术、昌明学问德行之举,纵有些不尽如人意之处,也自当循序渐进才是,如何能一下子就废了呢?”
况有文昌气,银河洗甲兵。
不想阮元却道:“回皇上,实在臣批阅试卷之时,是有……是有些事自行做了主,之前皇上未曾问及,臣也没有奉告皇上,现下想来,实是欺君之罪!还请皇上秉公处断,惩罚与臣,方显朝廷典制。”
不出阮元、朱珪等人所料,这一科会试,竟一举选出海内名流多人。以《仪礼》研讨闻名的张惠言,以《尔雅》研讨闻名的郝懿行,宝应名儒刘台斗,俱在其列。会元所定之人,竟是扬州江都的史致俨,也实在令阮元欣喜。别的,王引之、汤金钊、许宗彦的姓名,也不出料想一一见于榜上。虽有些对三场策论出题过难而忿忿不平的考生,但看着金榜之上,无数学者名家系数在列,晓得即便有所不满,面对如许一篇贡士名单而横加攻讦,终究只会自取其辱,便也接踵散去了。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实在爹爹也看得清楚,如果真想废除科举之弊,那里有那么轻易啊?但有了这个设法,我们也试着做了,那就是功德!这体制窜改之事,也只要循序渐进,方能如愿,倒是急不得的。”阮承信也安抚阮元,俄然,他仿佛也想起了一些趣事,笑道:“实在璐华她们先前出门时,也托人钞缮了你会试出的那些题目返来。哈哈,璐华还一向和我说你天真呢,说会试向来都是头场为重,你这策论出的题再难,也是于事无补。却不想你竟然另出机杼,反而用这策论取出了这很多名流出来!”
此次会试,史称“一时朴学高才,网罗殆尽。”又称“得士如鸿博科,洵空前绝后也。”虽不免有过誉之嫌,却也是有清一代科举中获得极高评价的一次。
对于阮元的会试成绩,嘉庆也一样非常对劲。这日阮元前去拜见嘉庆之时,嘉庆也非常欣喜的说道:
“但是皇上,这功过大小,倒是……”阮元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阮元也清楚,这般晚宴之上谈笑不由的日子,对于阮家大家而言,竟也有半年未曾安享了。
“你要朕明断?”嘉庆不由笑道:“如果朕真的明断,那你自是该赏了,又何罪之有呢?这阅卷挨次,本无定规,先前考官先阅头场,不过是因循成俗,又并非明文规定。你先阅第三场又有何不成啊?这各部督抚办事,实在也是一样,朕和军机处那边,能拿的不过是个大略的主张,至于详细该如何办,每小我也都不一样,老是要因地因时制宜罢了嘛。是以阮侍郎,你会试取才之举,不由无罪,并且有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