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侍郎如果情愿担此大任,那是最好了。至于其他的兵部之事,和公相自有考虑,必然是兵部的路已经通了,再来费事侍郎您。公相一贯珍惜人才,总不能让阮侍郎本身去冒这逾矩之险不是?”呼什图也笑道:“实在啊,和公相常日提起您的时候,也很多的,一向说您有卿相之才,想着尽力种植您呢。阮侍郎,您这般年纪,就做到二品侍郎,小的常日这旗人后生也见很多了,就连他们都及不上您呢。和公相还说啊,如果您能助他襄理军务,以后川楚这些个贼寇安定了,必然保举您做六部尚书!阮侍郎,您读书测验,辛苦仕进,不就为了这个嘛?”
“唉,实在我心中也想着,这火线战事,如果和公相能持续督办,或许一两年内,也就能把这些贼寇扫清了。这王三槐束手就擒,不就是和公相的功绩么?将来如果和公相真的需求我做甚么,我必然谨慎些,为他办好就是了。”阮元笑道。
“阮侍郎,小的一向清楚,太上皇对你那是格外喜爱,你先前在都城的时候,我但是给你传了好几次旨呢,我平常见的官人,可都是一大把胡子了。”阮元晓得呼什图虽不比鄂罗哩靠近乾隆,却也在宫中做了二十多年寺人,官职寒微的官员,底子轮不到呼什图传旨。只听他又道:“以是小的本日不如给阮侍郎交个底,太上皇见你之事,小的略有耳闻,快半个月了。也亏了太上皇见你见的早,这半个月下来,太上皇饮食都减了很多,也不爱说话了,怕是再没偶然候多加教诲于你了。实在太上皇这个春秋,谁不晓得呢,人嘛,毕竟没传闻有谁真能长生不老的。我也晓得,太上皇这些年来,一向悉心种植的人里,必定有阮侍郎一个,可眼下……眼下又能说甚么呢?阮侍郎,您心中也有个筹办吧。”阮元那日见过乾隆,对乾隆的将来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筹算,只是听到呼什图这般说辞,面上也不由涌上一股凄然之色,摇了点头。但呼什图看来,阮元倒是已经信赖了他的美意。
“以是说嘛。”呼什图笑道:“这火线军务最是要紧,半晌也担搁不得的,皇上经历又不敷,这今后可如何是好啊?”说罢,他也趁便望了望周边,这里是个廊道拐角,边上偏殿是祭奠孔子之处,临时无人利用,已上了锁。一边御药房中,人手都派出为乾隆筹办药物去了,这时正巧也没人,这里间隔两侧的日精门、月华门又都稀有十步,而护虎帐的官兵常日只卖力扼守宫门,以防外人无端入宫,宫禁内这很多角落,未免兼顾不周。这时摆布望去,公然无一人在乎这片死角。
苏凌阿听着阮元之言,不免有些绝望,但阮元总也算尽了礼数,只好笑道:“实在阮侍郎的家事,我也略知一二,尊夫人这是甚么人啊?是当今衍圣公的胞姐,堂堂的贤人后嗣嘛。这牡丹海棠普通的人物在家里,侍郎还在乎那些庸脂俗粉干甚么?不过话说返来,这扬州既是‘瘦马’天下闻名,也必定是有钱的人家多了,才气扶养得起那‘好马’嘛。这扬州的财力,我在江宁府的时候,但是亲目睹得很多,不说别的,就单说你那边盐商……嘿嘿,老夫来做这两江总督,实在也不为别的,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图甚么呀?就为了一点棺材本嘛。可那一日啊,这扬州八大盐商,一起来我府上送了点迎见礼,嘿嘿,就那一日,老夫想着这棺材本也就赚足了。你说你们扬州的贩子也真是心善,我可没逼迫他们做甚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