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里有一部《温州府志》,一部《永嘉县志》,温州风土情面、水陆特产、府城坊巷地貌,写得最是清楚,到时候我自会挑此中首要的奉告与你。只要你能记着一半,我看对于那些海盗也够用了。他们都是闽粤之人,温州多数是来过的,但也不过是走马观花,把他们瞒畴昔并非甚么难事。”孙星衍不愧为一代名儒,即便出运营策,也要做到言而有据。
这日抚院之前,阮家世人、焦循、孙星衍等人都主动前来,为阮元送别。孙星衍见阮元面上犹有忧愁之色,也主动上前安抚道:“伯元,此次东行,杭州的事你尽可放心,有诚甫和小岘他们共管政事,想来不会有甚么疏漏。这两浙金石作志之事,你如果忙不过来,就先交给我和里堂办吧。我看你这里之前为了修志,也筹办了很多稿子了。这《金石志》订正起来,或许另有些困难,但先作一部《防护录》出来,我想着还是能够一试的。”阮元之前督学浙江,就曾经考虑过编定《两浙金石志》之事,厥后因为其他修书事件繁忙,不得不先行搁置,这时重回浙江,政务之余,自也想侧重修此志。孙星衍便建议他先从两浙帝王名流陵寝祠墓的庇护动手,先编一部《两浙防护录》,用以庇护陵墓旧址,阮元也同意了他的建议,故而此时孙星衍有此一说。
阮元天然不肯父亲再去筹办公事,可阮承信这番话却也不好辩驳。无法之下,只好道:“爹爹,家里还要费事爹爹看着呢,这……”
“如何,伯元,你还是不信赖我吗?”杨吉问道。
“伯元,实在单论才气,我倒是感觉他是个合适的人选。”孙星衍看几人相持不下,也只好站出来为阮杨二人开解,道:“他这番战略我也想了一遍,我感觉可行,届时我们就让郑天选找几个伴计,把他带上,搭了船去寻水澳帮行迹,就说晓得他们要大肆北上,求他们放过自家商船。以后水澳帮以内产生猜忌,或者水澳与那伦贵利、凤尾帮翻脸,我看是有六七成能够的,也便够了。你这家人我熟谙也快十年了,出了这个门,我看除了赌场和那些个风月之处,其别人内里他都聊得来。提及和布衣百姓来往,他可比你聪明多了。”但即便如此,孙星衍也转过来对杨吉道:“不过你提及温州,就算你去过,就那几日工夫,民风坊巷之事,只怕你也就看了个大抵。若你真的情愿去赌这一把,你可得和我花几日工夫学学才是。”
“嗯……之前爹爹和我讲过,一石米,充足一人一年之需。如果海盗获得一万石,传闻他们有两万人,那是够他们半年之需了啊?”孔璐华道。
孔璐华听着阮元言语,却既无赞叹,亦无嘲弄,只低下了头不语,一时之间,阮元也看不到她面上神采。
以后的统统都不出阮元等人所料,四月之末,海上便即传来动静,安南战船和凤尾、水澳两帮船只,已经在南海集合,不日即要北上。听闻这个动静,阮元便也办理行装,蒲月一到,就与王昶一道再次向浙东解缆。
“杨吉,你……”阮元俄然打断了他的镇静之情。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啊!”阮元晓得门生们情愿大力互助,使本身办学之事得以处理,本身也能够尽力以赴,投入海战当中,天然是松了一口气。但想着浙江其他事件,却还是有很多亟需处理,又向阮承信道:“爹爹,以后两个月,杭州的事孩儿确是顾不上了,前几日孩儿已经和李镇台他们商讨定下,在杭州再设一处冶局,专为铸炮之用,这件事本来应当孩儿去办的,但眼下我要去台州,诚甫兄、小岘兄那边碎务缠身,是以孩儿想着,只能临时拜托佩循兄了,如果几今后佩循兄到任,费事爹爹奉告他一声,冶局的事,倒是不管如何,都不能怠慢的。”浙江本来在温州、宁波各有一处冶局,专为铸炮之用,阮元担忧两处冶局锻造速率太慢,便又上疏嘉庆,得以在杭州再增设一处冶局。因刘镮之这时即将担负浙江学政,阮元便想着临时把冶局之事拜托给他,本也是无法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