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康成忙谦辞道:“既是如此,那鄙人真的是愧不敢当了。朝廷的事,都是大事,鄙人这一点点小小的捐输,又如何及得上二位大人的夙兴夜寐呢?还是二位大人常日忧劳更甚,鄙人之前一向不能为二位大人分忧,是鄙人有错才是。”
不过半晌,只听厅外脚步仓促,一人身着深灰布袍,快步上前,见了阮刘二人,忙近前一步作揖道:“小人钱塘吴康成,见过阮中丞,刘藩台。这位大人年纪不大,却自有一番大儒气度,想来定是中丞大人了,之前小人俗事缠身,未能前去抚院先行拜访,还请中丞恕小人无礼。此番中丞与藩台大人前来舍间,小人接到动静,却又迟了些,想来是要怠慢二位大人了,这都是小人慵懒无状之过,还请二位大人恕罪。二位大人本日前来,究竟有何要事?只如果小人能办到的,小人定然尽力以赴,绝无牢骚。”
这一次,刘烒倒是对阮元再无疑虑,二人遂备了舆轿,这日下午,便即出发,往吴康成宅子之处而来。
“眼下捐款之数,就是这些了吗?”阮元看着三人面前的账册向秦刘二人问道。
“各府县必须留下余银,用以公费开支,能捐上来这些,已经不轻易了。可如许即便加上藩库的存银,也另有三万两高低的开支不知从何而来啊?诚甫兄,小岘兄,莫非就再没有别的体例了吗?”阮元问道,刘烒字诚甫,与阮元熟悉后,阮元便以字称。
“若说杭州的贩子,起码有一名,伯元不该不晓得啊?”刘烒道:“就在东城金刚寺巷那边,有一座大宅,仆人姓吴,叫吴康成。他家商号,在中原七八个省都有分号。除此以外,实在朝廷的一些开支,也都是委于他手,由他代行运营。他一是于朝廷有些联络,二是向来都有忧国忧民之志。以是这几年川楚战事不解,他连续数年都有捐输,客岁捐了一百万呢。恰好,就在两日之前,他家还差了人到我藩司衙门来,说情愿再捐一百万给川楚火线。伯元,他家短短两年,便能够捐出两个一百万来,现下所需,不过三五万的开支,或许前去相求,他也会乐于互助呢?”阮元听着这吴康成比年捐输之数均在百万,心中不由暗自冲动,如果能得他互助,或许船炮开支最后的缺口,也便能够很快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