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额勒登保犹有不解,松筠也不由劝道:“额大人,你情愿为我向皇上请命,就凭这一句话,我松筠必然毕生感激。可话说返来,这件事到明天这个境地,我也有我的不是,如果我奉告长命把文牍都交给我看一遍,那里还会误了进兵之事呢?并且,这火线也没有败绩之事,我虽说犯了弊端,却也无关大局,想来皇上也不会重责,多数只是降职,再去别的处所效力罢了。陕甘战事不会因我而变,那我又有甚么可抱怨呢?”松筠当然也不晓得那彦成被伏击的事。
“老爷,这……我听送信的人说是西安将军府上的亲兵,想着他应当不会瞒着我们啊?并且,您说叫我看,我也看过了一遍,可……可这上面写了甚么,我也看不懂啊?”长命道。
这时,一边的额勒登保忽道:“松大人,您说他看不懂这文书。实在……实在方才我看的时候,却也看不懂这上面字句。我阿谁胡参军在巩昌督师,没了他,这汉文但是真难啊……松大人,莫非您这家人,也看不懂汉文不成?”额勒登保所言胡参军名叫胡时显,虽是文官,却一向在军中效力,额勒登保夙来倚重于他,本身看不懂的汉文文牍,都是胡时显代为解释,可也恰是因为他不懂汉字,这时听松筠和长命一问一答,却相互不知所云,才看出此中关头。
“这又是多么事理?莫非你堂堂陕甘总督,是恒瑞阿谁小人说构陷就构陷的吗?我去奉告使臣,让他把真相奉告皇上,请皇上开恩!”额勒登保已经沉不住气,站起家来,便筹办向前厅走去。
“快,快与我换了官服,我这就去。”松筠道。
额勒登保却道:“松大人,您也不必这般镇静,这事我看,没有那么偶合,既然是出兵文书,为何恒瑞信中却全无加急字样?怎得你这大病一场,恒瑞和那钦差就立即劝你出兵?又怎得恰好碰上你这仆人不识汉文,竟让你误了这般大事?以是我想着,这或许……”
额勒登保也笑道:“大人客气了,实在话说返来,鄙人但是一向敬慕大人的啊?大人是京中八旗,自幼文武双全,特别是这汉满蒙三种笔墨,竟然能尽数精通,鄙人但是望尘莫及啊。我也不过是吉林一介珠户出身,年青时选了索伦马甲,跟着武壮公四周交战,才有了本日的男爵之位。话说返来,这字我认得都不全呢,满文都是武壮公不嫌弃我驽钝,用《三国演义》教出来的,汉文就实在不会了。松大人,我方才从你这里找了几份文书,都是汉文,这我但是一点都看不懂啊,这内里写了甚么,还望大人指教才是。”说着拿过本身桌上两份文书,双手捧在面前。武壮公便是海兰察,他所言“索伦马甲”,是清朝东北地区精干兵士的特别称呼,清人多以东北索伦人(即今鄂伦春、鄂温克、赫哲等族,清朝同一列入满洲八旗)为勇猛善战之人,专令索伦人发展东北,非参军不得无端入关。海兰察和额勒登保都是索伦人中最为英勇之辈,在乾嘉之际四周交战,才得以加官进爵,与京中八旗世家共享尊荣。
这日松筠的总督府中,正有一名高朋到访。此人虽身着官服,倒是一脸武勇之色,松筠见了此人,也不由歉然道:“额大人,之前半个月,我身染重疾,竟是迟迟不能起家,误了和大人商讨军务之事,实在对不住。这甘肃防务,想来也有些光阴未能亲办了,还望大人不嫌鄙人痴顽,为朝廷王事,多尽一份心力了。”本来,松筠面前的武将,恰是领侍卫内大臣、八旗都统,在甘肃批示八旗军作战的名将额勒登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