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很久,阮元的眼神才缓缓果断起来,道:“既然你已经听闻了这韩典史的事,剩下的,就交给我办吧。你在江上这几日,也辛苦了,江上风大,天也冷,可别留下些别的弊端。晓得你七日之约,本日夫人那边,还特地让孔顺做了鸡汤呢。待会儿下去,就好好把汤喝了,你也安息一日,或许明日,这件事也就要见个分晓了。”
“等等,你说……他们的船就停在水道内里,那不是很轻易被人发明吗?他们为何会如此不谨慎呢?”阮元问道。
“如许说,那贼人地点便是……钱塘江南,富阳对岸的渔山埠?”阮元夙来清楚浙江地理,听杨吉如许一说,只半晌间,心中豁然开畅,声音也垂垂冲动起来。
“伯元,你有体例抓住那些贼人了?”杨吉也有些猎奇。
可如果杨吉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一个大要诚恳的县吏,或许背后也有窝藏贼盗之事吗?但既然杨吉所言并非成心诬告,那韩棨包庇贼盗,就是独一的本相,本身又有甚么来由再去思疑呢……
“当时我听内里的人,是如许说的,此中一小我说道:‘大哥,本日这天,也实在是倒霉,那全部钱塘江上,我除了看到两条划子,或许是想着出来捕鱼的,就没有其他船了,那两条船也不过能坐三五小我,有甚么意义?’那‘大哥’倒是夺目,还真的补了一句,说:‘那你们返来的时候,看着那两条船的意向没有?’最开端那人道:‘大哥放心吧,我们也想着这腊月的时候,万一江上的船有甚么不对劲呢,返来的时候,每隔半刻钟就亮一次火,看着前面有没有船,一向都没发明甚么。’到阿谁时候,我才清楚,他们固然也对我的船起了疑,可终是没看到。”
“那‘大哥’又道:‘韩典史?哼哼,他毕竟也算咱远房亲戚,就看在这份儿上,他能出售我们?再说了,他儿子的病固然是咱出钱治着,可也在我们手里啊,他如果有半分出售我们的心机,咱就脱手,怕他何为?至于那甚么新巡抚,哈哈,前几日他授印之时,旗杆无端自折,你们传闻过没有?我看啊,他现在早就被吓得不敢出门啦!’到了阿谁时候,我才晓得,本来这伙贼人,另有个县官常日护着,难怪这些日子,这些贼人竟然如此猖獗。并且从那些人说的话来看,伯元,这旗杆断折之事,或许和他们真的有干系。当时我晓得,如果再行逗留,只怕真被他们发明,幸亏听到的也够多了,我当即回到草丛当中,换上游水的衣服便即归去,明天我怕其他船夫起疑,又和他们撑了一天船,看他们神采如常,应当是不晓得那早晨的事,我才放心,本日一早便返来了。”杨吉终究将全部“卧底”颠末,一一申明。
“杨吉,你且来看看。”阮元说着,便到桌上取了一册《缙绅录》过来,翻到“富阳”一页,说道:“这富阳确切有个典史,叫做韩棨,这是富阳现在独一一个姓韩的典史,可他申明一贯不错,向来都是个诚恳待人之人,在富阳县百姓中风评也好,怎的就能与贼盗勾搭,行者江上劫夺之事呢?”
富阳只在杭州府数十里外,浙江县邑当中,已属繁华,但毕竟只是县城,大事未几,对于这里的老典史韩棨而言,每一天的日子本也无甚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