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玛哈欠皇上的,我总要帮他还一些吧?”那彦成道:“并且皇上这边,一向就有再度调派京官前去陕甘督师之意,只是一时髦未决行罢了。眼下太上皇的大礼还未完成,和珅这一下狱,他的翅膀被贬斥了很多不说,他本身当年身兼多少部务,也都得一一交办过来才是啊?再加上,三个月以后就是会试,皇上第一次亲政后的会试,当然要更加在乎了。再说了,我一门三代为将,玛法、大爷都上过疆场,我自幼也习练骑射,学兵法,去火线督战,或许本来就是我应尽之责吧?”
公然,那彦成的判定,没几天就成为了实际。
而那些和珅用于调兵的捏造圣旨,外送的同谋手札,也在这时被嘉庆悉数焚毁。从大要上看,就如同和珅仅是因二十条大罪被弹劾,随即嘉庆告诉各路兵马将其拘系,最后查抄产业,议定其罪普通。
那彦成也笑道:“伯元就不要粉饰了,你在南书房的事,皇上是与我说过的。实在当日我大爷的事,我过后想来,也只要你能想出这般周到的战略。我那日早上入朝,还同额娘和夫人一起,想着如何能让大爷不与那福长安为伍。谁知到了早晨,这圣旨已然下了!要不是皇上身边有个对我家家事非常熟谙之人,可办不成这件事呢。”
那彦成笑道:“那可不可,实在话说返来,这事是因你而起,三年前你升了二品学士,当时我就和西庚、瑟庵他们打过赌,赌你今后能官居何职呢。我当时想着,你这般年纪,便做得内阁学士,那今后还不得做起码二十年尚书,二十年大学士吗?西庚他们啊,可都还不敢下这么大的注呢!”但说着说着,却不测想起一事,道:“伯元,实在我晓得,你能把和珅谋逆这件事压下来,也是帮了我。我阿玛哈他是西安将军,常日最与和珅靠近,如果真的清查下去,多数也……”“阿玛哈”便是满语“岳父”之意,那彦成这里指的天然是恒瑞了。
“军机处就先把重点放到火线战事吧。”嘉庆道:“朕初亲政,对军机处之事也有些体味。和珅当国这些年,特别最后几年,多少火线战报,各省奏表,都是朕与皇阿玛未见,而军机处先观后奏的?朝纲如此废弛,如果朕直接任用军机处,只怕和珅留下这些黑钱,也要被一一担当下来了。以是朕想着,就先将表里奏报,集合在南书房,待你等与朕一同看过了,再将此中要紧之事发入军机处和各部,只要如许,军机处才气记着端方,才气不再出第二个和珅。不过教员也存候心,侍郎阮元已在南书房供职数月,有他与教员一同办事,朕信赖你们,教员于公事上也自能妥当应对。待统统法纪规复有序了,朕再去军机处主持大计。”
“既然如此,请皇上恕罪了。”朱珪道:“大行天子活着之时,一贯亲政爱民,宵衣旰食,成国朝鼎盛之治。可和珅宵小,于任相以后,上蒙蔽于大行天子,下倾陷于文武百官,凡进言分歧其情意者,即便曹锡宝仅言刘全车马逾制,尹壮图上言州县亏空,亦为其多番构陷,终致罢官撤职,言路不通。以是臣觉得,皇上亲政以后,最早要公示于天下的,便是皇上求言之心。只要天下言路大开,不管官民,俱可上言弊端,政令方能通畅无阻,百姓方能望而向化。皇上亲决政事,亦可有守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