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当多谢皇上。”朱珪道:“只是,既然皇上要用臣入值南书房,臣也有些话想奉告皇上,如果皇上不嫌弃臣言辞噜苏,还请……”
“教员的意义,朕清楚了。有些话,教员不当说,就不要说了,这件事朕自有处断之法。”嘉庆当然也清楚朱珪言语以后的设法,是以君臣一拍即合,无需多言。
这时朱珪尚未归京,南书房本来人手便少,嘉庆仿佛也不肯其别人听到,只叫了阮元到殿外。看着四下无人,便问道:“阮侍郎,先前和珅二十条大罪,你可都看到了?如果看了,朕这里另有一事,也要与你商讨。和珅矫诏引三部兵马入宫禁,又诡计向别传送函件,勾搭火线将官,这些证据,朕现已收在毓庆宫中,若要问他一个大逆之罪,也充足了。但朕想着,这此中连累还是有些庞大。如果问了和珅一个大逆之罪,只怕当初只罪一人,绝无连累之语,就成了一句废话了,不知阮侍郎有何设法呢?”
“求言以外,皇上亦当以宽驭下,于上言之人,虽言辞或有不当之处,亦不当惩罚。不然官民必定慎之又慎,也就不会进言了。特别是官民士人之间,吟诗作文,乃是常事,此中虽偶有不敬之语,亦无关乎社稷,还请皇上从宽处断,诗文揭露之风,不成再长,实在……”朱珪当然清楚,诗文犯禁之事,大半与和珅无关,反而是乾隆决计为之,这时言及于此,已然触及乾隆之过,是以一时不敢再多言语。
“到了阿谁时候,朕先让人节制住各路禁军,反过来抓捕和珅归案,再对他产业停止查抄,只要和珅贪纵之象败露,我们能从他府中抄削发财,这大计便成了。可此中很多关要之处,朕还是毫无眉目啊。”嘉庆想着亲政除奸大计在此一举,也不再顾忌,将本身打算的雏形奉告了阮元。
阮元也不由笑道:“东甫如许讲就见外了,你与小弟熟谙,这也恰好十年了,你说说,小弟是那种汲汲于功名利禄之人吗?”
“但说无妨。”嘉庆道:“朕观皇阿玛所保存《起居注》,皇阿玛即位之初,朝中重臣,皇阿玛也是日夜不竭,悉心咨询的。朕初亲政事,天然也有思虑不当之处,还就教员勿怜惜于言辞,将教员所思所见之事,尽数奉告于朕才是。”
“别的,议罪银之风,始于和珅,最为不经。和珅当国,督抚疆臣多有贪纵枉法,赎银抵罪之事。此贪渎枉法之本源,皇上清除朝政,不成仅罪和珅一人,而不顾和珅妄行之制,皇上既已亲政,还请尽早昭告天下,拔除议罪银之弊。”朱珪道。
但即便如此,阮元还是决定,如有得蒙奏对之时,就主意向嘉庆扣问,但愿在嘉庆面前弄清此中原因。
当然,这只是阮元能说出来的事。嘉庆看着阮元神采,只觉阮元确切诚心,并无虚情冒充,其他的弦外之音也自体味了很多。
朱珪听着嘉庆之言,确切要重用本身,心中也自是冲动,可南书房毕竟长时候仅为文臣供奉之所,这时诏他入南书房,而非军机处,还是有些不解,便道:“回皇上,朝廷秘密之事,自世宗天子起,便决于军机处,南书房不过词臣供奉之所,皇上一边让臣入南书房,一边又让臣掌管户部三库,臣想着老是与体制分歧。”
“这件事,朕不日就将下旨告诫。”既然朱珪已经将议罪银归咎于和珅,那么嘉庆拔除此弊,也就有了令人佩服的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