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九孔青鸾罩灯、黄玉弥勒摆件、月下听松玉石桌屏……”秋照实念了几件东西道:“这是儿子结婚时二姐给的,这些东西如何了?”
秋大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他。
“当票……当票……时候长了,没了……”他紧接着又嗫喏道。
“就当了?”
秋大人满肚子火气本来已经憋到嗓子眼,就差一个发作的契机。这下再也忍不住,一伸手用力摔了桌上的茶杯。
能在都城安身的当铺,哪家不是背景倔强。沈家是都城老户,人脉广,比他们无根无基的强上很多。
单手向屋里服侍的下人们挥了挥,大师才晓得本来是让下人出去。
“你二姐给你东西你就要啊?”拿起还没来得及装好的一件沉香木雕乌篷船,翻过来靠近秋照实面前,道:“这明晃晃的内造二字你没瞥见吗?你好歹读过几天书,不晓得内造是甚么意义?也敢收?就你一个没有半点功名的白丁,多大的脸敢大喇喇用着御赐的东西?”
秋夫人和秋照实半句话不敢说,扭头就走。
秋大人也不好放话让沈氏先分开。
他两腮嫣红,目光有些迷离,料来是刚饮了酒。
秋照实神态倒还复苏,打量沈氏几眼,道:“是独孤大嫂啊,你从弁州返来了?”
被指了鼻子的秋照实瑟缩一下,心道:有我甚么事?
别人家里父亲经验儿子,沈氏实在不便在场,何如这当口也走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在旁旁观。
“秋家兄弟好眼力。是,我们一家刚从弁州返来。”沈氏答道。
秋大人见他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喝到:“孽障!还不快来见过独孤大夫人!”
秋大人在屋里走来走去,时而咬牙切齿,秋夫人跟秋照实站的双脚发酸也不敢动一动。
秋照实一贯怕极父亲,被秋大人一吼,立即回道:“鸿运当铺,鸿运当铺……”
“嗯……”
秋大人怒喝一声:“滚出去!”
“另有你……”
秋照实不知以是,见老爹神采实在不好,不敢多问,又低头把票据看了一遍,才道:“大部分由您儿媳妇收着的。”
秋照实被他爹喷的满脸口水也不敢擦一擦,低头小声道:“儿觉得…..觉得……是伯府祖上传下来的东西,给了二姐……”
沈氏前脚出门,秋大人叮咛秋照实从速将那些东西找齐,查抄有没有磕碰,然后装好,连同他筹办好的赎资也一起封装。
固然还不晓得成果,但总算有了点但愿。秋大人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气,能找返来就好。不然流出去的两件东西若被人认出来,清查下去,他这些年的尽力就付诸东流了。
秋大人骂了半天火气也没下去半点,想到这些年战战兢兢,没半点助力的走过来,半点错都不敢犯,倒叫本身家人在身后捅刀子。越想肝火更加炽烈,一叠声吼道:“来人,来人!”
等下人们急仓促远远避出去,秋大人指着秋夫人的鼻子痛骂:“你当你还是乡间种田的农妇,一辈子没见过银子!看你把孩子们一个个都教成甚么了!长嫂不在家就敢去人家库房里偷东西,我一个正五品京官,女儿竟然跟个小贼似的……”
又听秋大人喝到:“返来!”
瓷器在地上碰撞收回短促的脆响声,碎瓷飞溅,有一片乃至擦着秋夫人的脸颊飞畴昔,几乎没把她的脸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