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赟获得杨丽华应允,兴冲冲回宫,直奔文昌殿。
“甚么独眼慧具?你道朕是瞎子?那是独具慧眼!”宇文邕被他气笑,“说吧,究竟是谁让你殿上请命出征的?”
宇文赟凝神半晌,摸索问道:“岳母之意,是要本宫率兵出征?”
众臣闻言,微怔以后,不由低声窃议,阶下这个少年,当真是他们所熟谙的阿谁纨绔太子?
杨坚点头:“太子常日相处之人都是兄弟和臣子,天然要敦睦相处,不能好勇斗狠。而这国与国之间,干系到成千上万百姓的安危,天然寸土必争,并不是好勇斗狠。太子没有上过疆场,不晓得交战的残暴,实则要建功立业,必得颠末疆场的浸礼,才晓得富国强兵的事理。”
宇文赟见他对吐谷浑阵势、兵力竟然了如指掌,不由咋舌道:“岳父大人奇才,委曲在这麟趾馆中,当真是可惜了!”
杨坚回京,接杨广回府,他手中已无人能够钳制杨坚,现在杨丽华进宫,就是再捏住杨坚一处软肋。
杨丽华听她说得慎重,心神微恍,随即又果断地点头:“母亲,你也看到了,太子对我言听计从,现在虽说他有很多成规,武功武功,样样不通,但是幸亏他生性聪明,今后多加催促,还可有一番作为!”
杨丽华坐在洞房里,看着屋子里满眼的红,又看看从殿门外直排进殿里来的宫婢,这才垂垂抓到一些实在之感。
安德见到他来,忙上前施礼:“殿下,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还请稍等!”
一餐饮宴,尽欢而散。送宇文赟佳耦出门上车,杨坚与独孤伽罗才向后宅而去。走进花圃,见摆布已经无人,杨坚才低声问道:“你劝太子出征,是果有其意,还是只是说说?”
宇文赟喜道:“本来岳父已经晓得?”
宇文赟赶紧点头:“父皇,儿臣若不能娶杨丽华为妻,此生甘愿不娶!”
宇文赟被他一说,顿时气弱,只得点头:“岳父说得是!”
送宇文赟出府,独孤伽罗回身返来,握住杨丽华的手问道:“丽华,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可想清楚,在那深宫里,如果有甚么事,怕爹娘也护不了你!”
宇文赟听她一番议论,颇具气势,心中倒也涌起一些男儿豪气,点头道:“是啊,父皇久经疆场,平灭齐国,丰功伟绩,又岂是本宫可比?”
宇文赟大喜,一把将她抱起连转几圈,这才笑道:“丽华,你心中有我,本宫当真是高兴,不过我已请准父皇在朝中遴选最得力的大将,你不必担忧!”
入夜,杨坚听过独孤伽罗的转述,沉默很久,最后化为长长的一叹:“或者,这就是宿命!”当年,宇文邕对独孤伽罗胶葛不休,还是以与他兄弟反目,现在,本身的女儿却又要嫁给他的儿子,这是不是因果循环,冥冥当中自有天意?
兄弟一场,二十年订交,他天然看得出来,这攻守之法,是得自杨坚亲传。
数日以后,宇文赟点齐将领杨素、高颎等人,统兵十万,前去吐谷浑边疆,与敌对阵。他虽说自幼不学无术,可生性聪明,杨坚所授机宜他不但全数深记,还融会贯穿,此时依样说出来,排兵布阵,竟然像模像样,众将军听得连连点头,佩服不已,高颎却只是微微含笑。
宇文赟错愕,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身后保桂赶紧提示:“殿下,快谢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