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轻哼道:“摆荡国本,另有机遇清算,若江山错托才追悔莫及!”见独孤伽罗还要再说,摆手道,“好了,朕只是说说罢了,此事再议吧!”内心微叹,身为父母,天然会心喜杨勇的思虑纯良,但是现在他身为帝王,就不得不为大隋的江山着想。
独孤伽罗心中微动,不自发向高灵多打量几眼,点头赞道:“灵儿豪气,倒不亚于男儿。”
杨坚点头赞道:“广儿心系家国百姓,当真是可贵!”转向独孤伽罗道,“前些时候就曾听闻,说陈国国君陈叔宝极其荒唐,倒与前朝宣帝有得一比,现在看来,陈国朝廷当真是混乱不堪。”
杨勇与高灵大婚以后不久,派往陈国的探子返来,回道:“陈国国君陈叔宝当真是倒行逆施,将偌大一个陈国弄得千疮百孔,民不聊生,各地乱民四起,打砸官府,竟然无从弹压,乃至另有州府的官员带头起兵,争夺地盘的。”
太子妃元珍很快郁郁而终,云若霞却在那日为杨勇喜添一子。
而现在呢?他能获得的,只要这冰冷的宅兆,和那令人看着好笑的墓志铭。人既已死,任何的哀荣,对他又有甚么意义?
杨勇神采乍青乍白,不解道:“父皇,如果身为太子,不能庇护本身敬爱之人,又如何能令天下归心?父皇不是也为了母后,拒纳后宫?”
高灵听她夸奖,毫不娇羞造作,反而将下巴一抬,傲然道:“皇后,灵儿但是将门虎女,莫说只是动动嘴巴,如有一日当真上阵杀敌,怕也不在话下!”
杨坚皱眉:“正因我军远来,现在已是怠倦之师,稍作休整再战,也可减少伤亡!”
独孤伽罗被她逗笑,点头道:“你父亲只要你一个宝贝女儿,我若让你上阵杀敌,他还不杀进宫去处皇上哭诉!”一句话说得高灵噘起小嘴儿,近处几位夫人笑起。
传闻独孤伽罗出巡长安,高颎之女高灵与郑祁耶等众夫人也请旨伴随前去。望着庙前广场上数以万计、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的灾黎,独孤伽罗的心有一刹时的颤抖。
独孤伽罗点头:“只是凭一些灾黎所言,一定失实,不如立即调派探子入陈国探听真假,臣妾也亲往长安,施助灾黎,一问究竟!”
陈军本已是强弩之末,眼瞧着杨整一死,隋帝哀思之下亲身率兵厮杀,隋将个个如狼似虎,以一当十,砍瓜切菜般直杀而来,城头短箭固然纷落,竟然不能反对隋军来势,不由心惊胆战,步步后退,那里另有胆量一战?陈军惶恐间想要退兵关城驻守,但是隋帝已如怒风狂卷,骤忽杀来,不等众将退回城中,早已率兵杀至,直突入城。
杨坚目睹变故横生,也是放声大吼:“二弟!”瞧着杨整落马,看着杨爽拼杀,心中悲忿莫名,扬声喝道,“众将士,随朕一起攻城!”不等旁人禁止,他已跃下战车,纵上战马,向敌军杀去。
独孤伽罗见杨坚气得胸口起伏,而杨勇此言也实在不成话,点头道:“勇儿,你身为太子,当以朝廷为重,家国为重。若只是这云氏一人倒也罢了,但是恰好你为了云氏气死了太子妃。现在你要立她为妃,那你置元氏于何地?置元氏族人于何地?你要你父皇为了你一己私交,置朝臣于不顾吗?”
杨广立即跪倒领命,又道:“母后是万金之躯、一国以后,前去长安施助灾黎虽说可得民气,却也不宜孤身前去,儿臣替晋王妃请旨,陪母后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