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听她一番话,虽将心底本来的迷惑撤除,但是想到宇文护的恶毒,还是心中游移,点头道:“三哥睿智,大哥沉稳,却都难逃宇文护的毒手,我……我只会疆场交战,这诡计算计并非所长,当真能对于宇文护?”
从现在开端,大周的江山,大周的帝位,已在他手,他是高高超出于统统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但是,这宝座上兄长的血迹未干,皇室中另有几条冤死的亡魂未复,他这即位之路,本日才方才开端。
当日,宇文毓当殿吐血,他看在眼里,惊在心上。玄色,那但是身中剧毒,五内俱伤的病症。皇兄不但是中毒而死,恐怕那毒也下了不止一日两日。
宇文护见宇文邕神情怔忡不知所应,躬身拱手道:“众望所归,请皇上不要再推让!臣马上命人筹办即位大典!”固然是在施礼,但是他在阶上,宇文邕在阶下,看起来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压迫之势。
宇文邕愣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是吗?即使我不登帝位,他也不会放过我?”他抬开端,又望着玉轮入迷。
宇文护笑起来,一脸玩味地向他打量,淡淡道:“不敢当!鲁国公是先皇钦定的新君,臣可不敢受此大礼!”
书房里,将阿史那颂的声音摒弃门外,宇文邕望着一室的寥寂,不由悄悄吁一口气,心中暗叹。现在大要看来他即将即位为帝,多么的风景,但是这一步踩出来,当真是步步惊心、到处艰险。恰好,懂他之人,不在身边。
就在他举棋不定时,门外保护回禀,鲁国公宇文邕求见。
宇文邕目不稍斜,仍然怔怔地谛视玉轮,低声道:“我想问问太祖,是不是也想让我做这个天子。”
短短数日,宇文护的人马搜遍了全部长安,还是没有太子宇文贤的影子。
想到宇文邕疆场上的威名,这一年来扶助先帝所做的统统,他又不由皱眉。他们兄弟当中,恐怕这个小四,是最难掌控的!
若果然如此,此时倒可静观其变。
第二日拂晓时分,沉寂多日的朝钟悠悠敲响,杨忠、尉迟迥等人吃惊之余,心知有大事将要产生,仓促换上朝服,齐齐进宫向大德殿而去。
公然,宇文护听黄惠等人一番大论以后,顺水推舟,向宇文邕道:“既然如此,就请鲁国公适应天命,担当大统!”
独孤伽罗轻叹一声,问道:“你不做,莫非让宇文护来做?你甘心太祖打下的江山,你两位兄长搏命保护的基业,就如许拱手让给阿谁老贼?”
莫非,在遍寻太子不获,朝堂已垂垂呈出狼籍之象时,宇文护终究决定扶鲁国公宇文邕即位?
独孤伽罗见他不语,轻叹一声,点头道:“阿邕,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不顾你的安危,但是你也明白,你是太祖的嫡派子孙,不管你登不登基,对宇文护始终是一个威胁。你登基,天下谛视,他要动你,总要动些心机。但是你若不登基,他宇文护大权在握,你岂不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现在你只要登上帝位,才有机遇与宇文护周旋,才有力量为本身、为天下一争!”
这些话,倒与阿史那所说异曲同工!
宇文邕抿唇,低头默思,连独孤伽罗几时分开的也不晓得。
天子大丧之期已过,天子人选却迟迟未决。世人不知宇文护意欲何为,暗中测度之余,又多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