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整也惊得脸白,喃喃道:“难怪我搜遍整座皇宫,都不见凶手的踪迹。”
文昌殿里,宇文毓一小我坐在龙榻上发楞,不说不动,只是怔怔地看动手里的香囊。
宇文毓点头,探手入怀去摸,哪知却一手摸空,顿时神采大变,仓促站起,但觉脑中一阵眩晕,几近跌倒。
严统领也畅怀大笑,立即命部属烹肉上酒,要与李文贵一醉方休。动静传开,全部营地顿时一片欢娱。
如果本就是皇宫里的人,任他如何搜索,又如何能够查出?
听到天子病重的动静,宇文护顿时双眼发光,再三向太医确认以后,冲动地在厅中走来走去,嘲笑道:“终究比及这一日!”他唤来杨素,叮咛道,“你去西郊,命藏在那边的兵马筹办,随时跟我进宫!”
是啊,在别人眼里,天子高高在上,受万众叩拜,那至尊之位,更是多少人冒死想要爬上去的。但是,他自幼眼睁睁地看着父皇受宇文护凌辱,连本身的母后也是被逼而死,现在又是云婵。
一场酒,从傍晚饮至半夜,酒酣耳热,氛围也推向飞腾。哪晓得就在此时,蓦地间,但闻不远处一声喝令:“全数拿下!”跟着喝声,四周林中人影明灭,已不知有多少兵马杀来,营中兵将正在举酒豪饮,没有一丝防备,方才跳起,就已被暗卫军全数打翻在地。
宇文贤点头,哭道:“父皇,儿臣不要甚么皇位,不要甚么江山,儿臣只想陪着父皇!”
宇文毓悄悄松一口气,但想此生当代再不能见爱子一面,毕竟伤痛。目光在殿中寸寸望去,低咳一声道:“贤儿这一走,再也与皇室无缘,你姐姐和云婵,必会体味朕的苦心!”
独孤伽罗急道:“皇上,宇文护谋反,鲁国公和高大哥已经在清查罪证,我们另有机遇,皇上不能放弃啊!”
宇文毓轻叹一声,伸手重抚宇文贤发顶,轻声道:“朕晓得,朕大限已到,要去找你姐姐和云婵了,现在放心不下的,只要贤儿!”
安德守在门外,见到她来,轻声道:“皇上叮咛过,夫人若来,不必通禀!”他悄悄将门翻开,放她出来。
独孤伽罗心头一紧,失声道:“皇上,兵符如何了?”
哪知她方才走出文昌殿,就听身后有人呼喊,回身见安禄气喘吁吁地赶来,急声道:“夫人慢走!”
宇文毓嘴角微挑,竟然暴露一丝笑意,轻声道:“傻孩子,人都难逃一死,你母后是,云婵母后还是,父皇也一样是!”
宇文贤大惊,嘶声叫道:“不!我不走!父皇!父皇!”
宇文贤大惊失容,连连点头,大声哭道:“父皇,不会的!你不会丢下贤儿!父皇!”
宇文毓见她留意,将圣旨向她推近几分,冷冷一笑,咬牙道:“明日若能够拿下阿谁恶贼,当然是好,如果不能,朕也断断不能让他快意!”
想当初云婵进宫,只因她是宇文护的外甥女,他不但对她讨厌至极,还不时伤害她。现在,他总算明白她的一片情意,想要与她共度后半生的时候,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眼看着宇文毓昏倒不醒,太子宇文贤早已慌了手脚,只会在龙榻前哀声痛哭,独孤伽罗心中又忧又急,却又无可何如,想到宇文毓口中吐出的黑血,一颗心早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