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皱眉,低声道:“如此看来,皇上不过是在大冢宰面前装傻罢了,这些事,指不定都是他在背后教唆!”
世人晓得他前来只是替宇文邕尽个礼数,天然不敢强留,客气一番,饮一盏茶,也就送出府去。只要独孤伽罗见他固然满面含笑,却眉有忧色,内心倒留意了几分,只是此等场合也不便多问。
独孤伽罗皱眉,低声道:“如此说来,倒不成不防,只是我不懂医术……”脑中闪过一人,她眸光一亮,立即道,“有一人或能够帮手!”晓得事不宜迟,她马上向阿史那颂施礼,告别出宫,直奔归林居。
当年,先帝宇文毓也是神思垂垂困顿,太医却查不出甚么,到最后身中剧毒,吐血而亡,足见是宇文护打通了太医。现在宇文邕的景象,竟然与先帝如出一辙。
宇文邕一阵愣怔,还没有回过神来:“玷厥?他……他不是在天牢里吗?”
阿史那颂见独孤伽罗体味本身之意,饶是对她又嫉又恨,也不免暗赞她聪明。阿史那颂忙命茜雪跟上,免得郑祁耶在御花圃中走丢,这才与独孤伽罗并肩而行,低声道:“近几日皇上精力不振,脾气也变得暴躁,又经常神思恍忽,唤太医来瞧,却又瞧不出甚么。”
不管此事是不是伽罗所为,能让宇文护如此气急废弛,总也是一件功德。
宇文邕见玷厥竟然肯向大周低头,惊奇之余,也觉欣喜,只是宇文护面前,又不能直言表达,只得向他扣问:“大冢宰觉得呢?”
赵越“嘿嘿”嘲笑,从袖中摸出一只小小瓷瓶,双手奉上,低声道:“此药久服,会毁伤神态,垂垂就会令人变成一个傻子!大冢宰,一个傻子,总比凡人更好节制!”
郑祁耶常日虽大大咧咧,却也心机通透,见状向阿史那颂施礼,自行走远一些。
数月以后,高颎大婚,宇文邕受身份所限不能出宫,命安德携礼道贺。高颎亲身将安德迎进门来,与杨坚、伽罗等人相见。安德向几人施礼,含笑道:“主子宫里另有要事,需赶着归去,不敢多留,先给几位赔罪。”
杨忠立即点头:“是啊,那北国可汗也是顿时战将,天牢既被攻破,他要想逃出小小牢门,趁乱逃脱,想也不是难事!”
高宾像是看出贰心中所思,回望一眼,眼底皆是恋慕。
宇文邕垂眸:“纵有不当,也在十年以后。朕若十年还扳不倒阿谁奸贼,也枉为一国之君!”
高宾大喜,连连点头道:“好!好!阿谁小子,怕你们说的话他还肯听些!”
“多久?”宇文邕双眸向他定定而视。
方才产生的事情,可不就是方才传闻?
事情办成,独孤伽罗也未几留,含笑向阿史那颂告别。看着她回身,阿史那颂俄然将她叫住,对上她的目光,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
下朝出宫,高宾紧跟着杨忠回府,直到踏进府门,见摆布再没有旁人,这才一挑大拇指,赞道:“伽罗这个丫头,想不到如此大的手笔!”
只这一计,先让集州兵乱,即使不能立即散掉兵马,也必然会被人留意。救出玷厥之余,又顺手将那几名官员带出,混合视听,虽说令他们不受监狱之苦,身份却再也不能见光,无形中撤除了宇文护的几个虎伥。最妙的是,这统统的线索都紧紧咬住宇文护,让他投鼠忌器,不敢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