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有其人。”独孤行低语,隋兵的喊声已近在天涯,他不及细想,身子一矮,避开仗光,悄悄尾随那黑影而去。巷道狭小,月光被乌云遮挡,他动用身法,行动轻盈,悄悄地紧追前面。
夜色渐浓,独孤行独坐瓦顶,手中酒葫芦里的泥龙酒所剩无几,他一口饮下,目光悄悄地凝睇着天涯那轮高悬的明月。
巷道狭小曲折,赵风斐在前头跑得缓慢,独孤行紧咬着不放。天元步踩得他身轻如燕,瓦片在他脚下吱吱作响,风声从耳边呼呼刮过。
赵风斐却先皱眉,略带惊奇道:“你如何知我姓名?你又是何人?”
黑影速率极快,转眼便翻过一堵矮墙,消逝在另一侧。独孤行纵身跃上墙头,落地时却见火线空空荡荡,只余北风吼怒。他皱眉环顾,四下无人。那独臂之人,竟似平空遁去。
他猛地转头,只见一道黑影从屋顶掠下,落地无声,身法轻巧如燕。那人一袭黑衣,手拿长刀,臂膀空荡,仅剩一袖随风飘摇,竟真是个独臂之人!独孤行瞳孔微缩,来人落地后并未逗留,直奔巷尾而去,似未发觉他藏身之处。
“时候过得真快啊!”独孤行有些感慨,他和陈老头一起流亡,遭受各种磨难,可到头来,终究还是落得不欢而散的成果。
“搜!”一声令下,隋兵四散开来,火光照亮巷口,模糊可见几人持矛逼近。独孤行暗骂一声,运气不佳,竟撞上这群家伙搜索。他身形未动,耳边却忽传来一阵纤细响动——似是瓦片轻震,又似有人踏风而来。
独孤行脚下一滑,踩着天元步,身子轻飘飘地今后退开,没还手,可心底却腾起一股杀意,像火苗蹿了上来。
赵风斐神采一沉,骂了声:“倒霉!”他不再胶葛,刀锋一收,回身就往巷尾跑,独臂闲逛着,步子却快得像踩风。
独孤行心头一紧,眯眼远眺,隋兵的喝骂声随风模糊传来。他暗自嘀咕:“不对劲,莫不是凌山城那边齐兵败了?这也太快了,连一天都没撑住。”
他身形一晃,悄无声气地掠向街角,借着夜色保护,在瓦顶间不竭腾跃。
对方半蒙着脸,独孤行盯着他,忽觉那双眼睛有些熟谙,脑中一闪,竟认出此人。贰心头微震,下认识地脱口而出:“赵风斐!”
只见,一具隋兵尸首横于地上,咽喉处一道细细血痕,尚未干枯,明显刚死不久。
独孤行没急着答话,嘴角微微一扯。他当然没吭声,赵风斐不成能认出他——那夜在凌山城楼上,他拼杀时脸上还蒙着人皮面具,血水糊了半张脸,连本身都快认不出本身,更别提赵风斐了。
独孤行苦笑一笑,拍了拍空荡荡的葫芦,筹办轻身一跃,从瓦顶跳下,筹算回屋寻些酒填满这干瘪的家伙。可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扫向远处街巷,只见火光摇摆,数十名隋兵手持火把,法度仓促,似在追索甚么人。
独孤行冷哼一声,跃上墙头,低声道:“跑得再快,也得给我个说法。”他手按着魁木剑,步子没停,他晓得赵风斐身上必定还带着伤,不然跑不了这么急。
“当初师父和我好好谈谈,或许就不会闹那么僵了。”独孤行喝了口酒,有些郁郁不乐,“当初我若不救朱玲姐,会不会……”他又往口中灌酒,“我在想些甚么?”他摇了点头,长叹一声,举起葫芦猛灌,却发明酒已见底。他一怔,忽地想起陈老头那只古怪的酒葫芦,不管如何喝,总有酒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