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音刚落,一个明朗的声音插出去:“蛇妖在此撒泼,还不准人管了?”
白纾月冷哼一声,早已听得不耐,“废话够了没?”
裴松转头,笑意不减,“聊完了。”他微微一顿,抱拳道,“鄙人裴松,剑敦庙门下,敢问两位女人芳名?”
男人无言以对,暗叹这家伙仗着师门底气,行事未免太张扬。剑敦山,骊国四大剑山之一,与庆国羡阳山、燕国神剑山、齐国风雨楼齐名,门中弟子多数眼高于顶,裴松这脾气,倒也不算希奇。
见二人长得荏弱,他咳了声,挺直腰板,上前拦路,赔笑道:“两位女人,城门查得严,报个名号呗?”
青纾那边,段铁舟刀势渐盛,霸山斩蓄势待发,气势如虹。青纾见势不妙,蛇身一盘,猛地窜上天下,筹算遁地钻入空中,暂避锋芒。
裴松瞥见青纾窘态,心中笃定,剑招蓦地一变,剑敦山绝学“流光剑影”骤现,剑气如银河倾泻,铺天盖地压向白纾月。
见此景象,裴松剑气再催三分,试图速战持久。
但是,那老兵却眼睛都看直了,盯着白纾月白净的脚踝,又偷瞄青纾的细腰。
段铁舟咧嘴一笑,刀法愈发沉猛,每一斩皆如山岳排挤,四周的大树皆在刀气之下连腰折断,逼得青纾节节后退。
城外荒漠,白纾月见二人穷追不舍,肝火中烧,猛地停下身形,周身寒气喷薄,霜花四散,杀意凛冽。裴松御剑落地,戏谑道:“哟,不跑了?是跑不动了吧?”
裴松没推测她脱手如此迅疾,长剑还挂在腰间,来不及拔,只能脚下连退数步,堪堪避开掌风。寒气擦身而过,衣衿上结出一层薄霜,他吐出一口白雾,啧啧称奇,“有点门道。”
这一看就晓得他在做恶梦,吓得满地打滚。
“雕虫小技!”裴松冷哼,剑尖一挑,针芒全数碎裂,可他脑中有闪过一丝困意——白纾月那双涣星眼,总让贰心神不宁。
男人瞥了眼裴松,低声道:“仁兄,劈面但是妖,收去做侍从,怕是不当吧?”
白纾月气得肺都要炸了,这轻浮剑修还敢惺惺作态,她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干脆拿这家伙开刀。她反手掐诀,指尖寒气如丝,猛地一掌甩出,氛围顷刻凝霜,化作一道白芒直扑裴松。
可他刚昂首,劈面撞上白纾月那双蓝白交叉的涣星眼,瞳光如漩,勾魂摄魄,一股浓烈的倦意直钻脑髓。裴松心神一晃,仓猝咬舌凝神,后退几步,总算稳住身形。
裴松却不恼,嘴角一勾,暴露一丝戏谑,“谁说只要我一人?”他话音刚落,堆栈方向传来沉稳脚步,一个腰悬大刀的男人徐行走来,法度稳如盘石,刀鞘轻叩空中,收回降落的嗡鸣。
裴松摆手,笑得肆意,“我自有分寸,道家的红线我还不至于去碰,我只是玩玩罢了。何况我乃剑敦山弟子,骊国这地界,谁敢对我指手画脚?”
那带刀男人也不甘逞强,往前踏出一步,粗声粗气道:“打斗前,总得亮个名号。鄙人段铁舟,散修出身,刀下从不包涵。”
剑修不为所动,嘴角微扬,淡然道:“鄙人裴松,路见妖扰民,怎能袖手?两位姐姐,很有灵性,不如归顺于我,做个侍从,也算一场造化。”
青纾也瞪着剑修,冷哼:“侍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与此同时,段铁舟动了。他手握刀柄,猛地一踏,刀气如虹迸出,城门口堆叠的拒马回声断裂,木屑四溅。青纾不擅近战,见势不妙,忙退到白纾月身边,低声道:“姐,这儿人多眼杂,出去打,免得招来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