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契若被摆到台面上，她被休也好，被赶出申屠府也好，这些都无所谓，就算谭家要强行收回那两间嫁奁铺子，有焉知肆这个她本身的财产在手，何愁不能东山复兴。但她怕的是，一旦规复本来彩珠儿的身份，深查下去，就会连累到阿斓公主遇刺的事情，不但会引来刺客的重视，恐怕还会影响到他们接下来前去安都的打算。
公然，谭老爷的语气和缓下来：“怀柯啊，我们始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又何必真闹得水火不容呢，对谁都没有好处。我是为你着想，谭家过得好了，天然也不会忘了照拂你的，届时我们与申屠家珠联璧合，皇商之名唾手可得。”
谭老爷道：“唔，买下来可不便宜，你能接办几间？”
“行啊，那你就把这卖身契拍到申屠老夫人的脸上去吧！看她是记恨我这身不由己、买来替嫁的胡奴，还是记恨你们这些不讲信誉、贪得无厌的奸商！最好闹到公堂上去，让官府来断一断这桩奇案，我倒要看看谭家今后还如何在四郡安身！”
谭怀柯见好就收，不再与他针锋相对：“谭家若能获得皇商名额，我天然也与有荣焉。谭老爷，您眼下最毒手的就是花憩街那边的铺面对吧？若不是因为那十间铺面的拖累，谭家何至于到如此捉襟见肘的境地。”
那位荡子转头的二公子，现在看来，的确是个良配。
“成交。”
“甚么前提？”谭老爷警戒道。
见她这般断交，谭礼倒是不敢再硬逼了。这卖身契的确是柄双刃剑，能威胁到现在的谭怀柯，也能风险到谭家的信誉申明，以是他才迟迟不肯用它来做文章。真要把买奴替嫁之事闹得人尽皆知，再与申屠府撕破了脸面，于谭家而言可谓丧失惨痛。
“恰是这么说。”
“你……真要撕破脸，你能捞到甚么好处！”
“对，买下，如许谭家才没有后顾之忧啊。”谭怀柯劝说，“擢选皇商要求商户与黑产毫无干系，如果不与谭家完整切割，另有账面上的来往，今后不免被故意之人翻出来纠察，要真的是以丢了皇商的名号，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五间……”谭怀柯看着他手里的卖身契，咬了咬牙说，“行，我能够盘五间下来，但是我也有一个前提。”
这事谭老爷本身也揣摩过，在偷摸赢利和皇商名额中扭捏不定，那位诓他入局的严县丞曾说租出去运营也无碍，可那人的话他决然不敢再信了。现在想来，那点房钱解不了燃眉之急，把现银拿到手才是最稳妥的。
“一间？太少了！”都不敷他了偿柜坊利钱的。
“你这仨瓜俩枣的铺子有甚么看头，给你机遇你接得住么？”谭礼不觉得意，“谭家到底树大根深，你手上现有的财产，还不如全交由谭家打理，多少能算个添头，如许抢到皇商名额的胜算还更大些。”
“你不是另有个焉知肆么？一并抵押了，从我手里盘走五间去！”归正已经没有转头路了，谭老爷恨不得速速脱手，多套点现银返来。至于谭怀柯要如何办他才不管，那三间铺子归不了谭家，全抵给柜坊他都不在乎。
前次与三殿下提起花憩街，他仿佛不满于眼下的构建运营，还提过朝廷成心出台拓宽边关商路的政令，说不准会有甚么转机呢。
“只如果合法运营的商户，都能够插手皇商擢选，我想试一试，有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