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恭祝彩珠儿老板财路广进，早日富甲一方！”
“唔，好。”嘴上承诺着，手上却撇开了羊肉，申屠灼木然地吃着胡萝卜，心想我早就够暖的了，该让我受点凉才是。
“她安知我没有着了你的道？”谭怀柯单手撑着下颌，火光映红了她的脸颊。
申屠灼点头，举起茶盏道：“明日我就要回县里去，彻夜我来，权当为你践行吧。愿你此行诸恶不侵，事事顺利，最好大仇得报，今后再无隐忧。”
“那些艰巨险阻，你我何曾怕过？”申屠灼不由拉住她的手，深深看进她的眼中，“我只想问你，你当真着了我的道吗？彩珠儿……”
落在戈壁中的两颗种子，只需求一星水滴，就能扎下连绵百尺的根须。它们缓缓发展，嫩芽破土而出，在炽烈与酷寒中几经磨练，却又倔强地长出枝丫，互为凭依。
离愁别许突然涌上心头，谭怀柯与他碰了碰盏：“承你吉言。”
返来后，谭怀柯也觉腹内空空，便切了羊肉和胡萝卜，放进大瓷缸里，再加上葡萄干、枸杞和红枣，盖上盖子放在灶上慢炖。
“二公子的嘴可真甜，难怪好些小娘子都为你钟情。”谭怀柯乐呵呵地调侃他，“幸亏你这趟也不算白跑，这不是适值赶上君姑给你说媒议亲么？”
“去做你该做的事，无需为我们担忧。”谭怀柯安抚道，“三殿下都办理好了，这一起有重重保卫，又有镇西军护持，到底是在大宣境内，谅那些刺客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何就不必挂记了？我刚返来就传闻你抵押了统统铺子，就为了盘下谭老爷那五间铺面？你不晓得花憩街现在是烫手山芋吗？”
与一墙之隔的正院比拟，谭怀柯这里显得冷僻很多。可方才那顿家宴实在令人膈应，就算菜色再如何丰富甘旨，申屠灼也是食不知味。
因而夜深人静后他又来偏院蹭饭了。
“总偿还是太冒险了。”
见她如此畅怀，申屠灼已大抵猜到：“你把卖身契讨返来了？”
“嗯，是啊。”
“开挖水沟不是很忙吗？你如何俄然赶返来了？”
炕好的胡饼盛上来，两人蘸着汤汁吃了。
“那确切是不亏。”申屠灼也替她欢畅，他很清楚，能规复自在身，才是她眼中最划算的买卖。
折腾了大半天，沛儿恐怕自家大娘子亏损，一向服侍在她身边不敢分开，此时偏院里炉火炭盆早就熄了，要重新烧上。
谭怀柯叮咛沛儿看着火候，出来号召申屠灼坐到屋内炭盆边。
很久，申屠灼突破了沉默：“听仲铭说，有扶风和邱老大夫的悉心顾问，那位陌赫大王子的上也养得差未几了。”
“你……”申屠灼一时有些痴了，“你真的情愿……”
上天无知，予以雷霆；世人无知，束以礼教。
“眼下是烫手，谁晓得前面会不会有转机呢？”谭怀柯不觉得意，“何况我只是特长里的铺面找柜坊做了包管，只要每月能还上商定的银钱，便不会收走我的铺子。以布坊药铺和焉知肆现在的收益，还是能撑得住的。”
“……”甚么叫迟早是要抢阿嫂的？谭怀柯无法道，“那我也提示你一句，可别真做了我姊夫，我瞧着芙娘子还没有善罢甘休，指不定还要耍甚么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