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拔开封蜡,亲手给谭怀柯上药。
周问琮也唤他的字:“仲期,我倒要问问你,口中的狂徒是在喊谁?”
“想在四郡做买卖,难不成我还要挨家挨户给你们这些地头蛇拜庙门吗?我还真没传闻过这类端方。”贵公子嘲笑着说,“瞧着别人买卖红火,不想着如何皋牢本身的客人,反倒合起伙来人家的砸场子……呵,朝廷要擢选的皇商,不会就从你们这些商户里出吧?”
在无人留意的雅间内,胥观白忍不住扶案半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话音未落,他冲上去拉开了贵公子。
申屠灼讷讷道:“颂枢……三殿下?你为安在此处?”
与此同时,刚从通风报信的伴计口中获得动静,仓猝赶来的申屠灼心急如焚。
且不提此人究竟是甚么身份,目睹要祸及无辜,谭怀柯不顾腰背疼痛,赶紧从倾翻的案几上起家,大声喝止:“你们砸我的店我认了,这位公子是远来的客人,与你们无冤无仇,真要把人家打伤了,你们就不怕郡守定罪吗!”
贵公子尚未解气:“他们如此放肆,且毫无悔意,店主还要替他们讨情?”
雅间内,申屠霁看够了热烈,撇嘴道:“这都能碰上朱紫互助,她的运气还真不错。”
“你没见她受伤了吗?我在给她上药!”周问琮自夸君子,这下被他气得不轻,“你是眼瞎了吗?还当我是狂徒?!”
彼时贵公子侧身面向谭怀柯,一时遁藏不及,谭怀柯想都没想,挥袖便替他去挡。裂帛之声响起,顷刻间有点滴温热溅在贵公子的颊边。
四人吃到了苦头,再没有方才的放肆,哀嚎着道:“公子饶命,豪杰饶命!”
“原是惊骇这个。”贵公子忍俊不由,随后叮嘱雷哲,“行了,拖出去踹几脚再绑了,送官措置吧。”
贵公子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将谭怀柯护在身后道:“无妨,他们何如不得我。”
谭怀柯忍着药粉覆盖伤口的刺痛,无法地对申屠灼道:“我不是提示过你,有位贵公子在食肆开张时来恭维,能够是你的某位故交吗?你在惊奇甚么?”
胥观白沉默不语,目光落在谭怀柯身上,又移向贵公子面上,拈起茶盏抿了一口。
谭怀柯先是愣了愣,随即恍然:自家人么……
说话间,那名馋嘴侍从已经三两下撂倒了两个壮汉,快到谭怀柯只闻声耳畔风声,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
还在打砸的那两人见状,更加建议了狠,抄起手边的杯盏和酒卮就往他们这边号召,那侍从行动虽快,却毕竟没有三头六臂,拦得了前几个,却拦不住接二连三的“暗害”。混乱中,有几个杯盏碎片朝着贵公子面门飞来,侍从回身大喊:“公子谨慎!”
一旁的雷哲惊得差点脱手,幸亏看清贵公子的边幅后,申屠灼目瞪口呆地收了手,而贵公子也用眼神制止了雷哲的行动。
申屠灼茫然道:“你何时……啊,那日?我怕是醉忘了……”说着他神采一凛,“但是三殿下,你抓着我阿嫂做甚么?”
“哟,你还晓得擢选皇商的事呢?”胖胡人啐道,“安都来的本土佬是吧?本日就让你见地一下我们河西四郡的端方!”
谭怀柯抬起胳膊看看:“无妨,只是划了一下。”
细心想想,她还是以为不大对劲。
贵公子摆摆手,雷哲拎着四人的衣衿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