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是我爷爷忘词儿了,等了半天,最后一句他硬是没说出来,害得我还催了几句。
“我姓左。”白叟说道,看着我的目光很慈爱,笑容有些发苦:“你跟你父亲还真像啊.......”
护士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我们,没说话,神采里尽是怜悯,能够她也晓得,这是我爷爷最后想做的事儿了。
他见到我的时候,也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跟我打号召了。
说完这话,我爷爷跟我对视了一眼,看了看对方,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长山,你来病院的时候记着带点酒过来,好几天没喝了,我馋得慌。”
见我来了,我爷爷笑了笑,冲着我招了招手。
用他的话来讲,能把别人逗笑,是一门本领,能把本身逗得每天都乐呵呵的,活得比谁都轻松,那才是真正的本领。
这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扑在了我爷爷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说的是........”
“好。”我的笑容还是挂在脸上。
“哎我操,我没哭啊!”我哈哈大笑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老头子,你看错了吧,我是在笑啊。”
直到那天。
“就这一次。”我爷爷笑道。
我嗯了一声,说,我晓得。
“没人来你不就亏了么!”我爷爷在归天前,一本端庄的跟我说:“收不着红包,你办个屁的葬礼啊,亏不死你!”
“我也不跟说那些废话了,时候未几了。”我爷爷在说这话的时候,神采俄然变得惨白了起来,手也悄悄的颤抖着:“下半辈子我管不了你,也没人能帮你,你想如何过就如何过,那点房租能赡养你,犯不着为了钱去操心。”
“老子现在兴趣来了,听我给你来一段评书,这段评书啊,说的是老子当年的故事。”我爷爷兴趣勃勃的说着,用手在床沿悄悄敲了敲,仿佛是在拍着不存在的醒木。
我爷爷看着我,愣了好一会,没再说甚么,吃力的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
哭了一会儿,我擦了擦眼泪,坐了归去。
“平话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心......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
“老爷子,您是我爷爷的朋友?”我问道。
“你小子现在晓得悔怨了吧?”我爷爷幸灾乐祸的笑着,眼里一点都没有那种临走之前的沉重:“平常就顾着玩游戏,都不跟老子多聊聊,现在是不是特悔怨啊?”
“哎我操.....这故事得从哪儿提及啊......他娘的又忘词儿了.......”爷爷的声音越来越衰弱了,手放在被子上,不断的颤抖着:“还是先给你来一段定场诗吧........”
“有一天他口渴了,正巧路过一个大红脸的摊子,瞥见那人卖枣,刘备也不客气,上去就抓一个塞嘴里,还给那人解释,我尝尝甜不,你们说这孙子是很多不要脸啊,跟那刘邦似的,以是说,成地痞者得天下,提及刘邦,那就得.......”
“他走了。”
固执这两个字,真的很残暴,真的。
我爷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也不晓得在想甚么,他叹了口气:“来,咱爷孙俩再喝一顿。”
我这辈子哭过几次?细心想想,也就那么两三次吧?
闻声这句话的时候,我直接从课堂里冲了出去,打了个出租车,直奔市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