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耳谛听了一会儿,是一群乞儿从后院外头吃紧忙忙地跑过,吵吵嚷嚷的,听着仿佛是要去赶粥棚。
这回咬向的是我的肩膀,我受困于他的监禁,转动不得,这一口眼看着是不管如何也躲不开了,我的心慌得要从胸腔里跳到嗓子眼,绝望之下,不自禁地大喊了一声:“师父!”
我向另一侧用力歪着脖子躲开了他咬下来的第一口,他咬了一口空,高低牙齿相互碰撞,收回令人发寒的声音。我使出浑身的劲儿,想要摆脱他双手的钳制,怎奈我同他的力量过分差异,不过扎挣了两三下,第二口便咬了下来。
那人的耳朵离我太近,这一声喊,将他唬了一跳,趁他一愣神的工夫,我抬脚朝他狠狠地踹了畴昔,他膝上一软,便一下跪在了地下,死死扣住我的手也跟着撤开去。
我咬着冰冷的西瓜想起了前阵子确切有人来铺子里问过师父,是否情愿一同搭粥棚施粥,师父并未承诺他们,那人是施粥积德的缔结者,我不记得是钱大户,还是孙大户的,摆布是个粮商。只记得他很有些微词,师父便应允,虽不与他们一同施粥,但如果有流落临安的乞儿得了病,定替他用心医治,分文不取。这才教那来人对劲地走了。
“殷乙!”我大吼了一声,一面退开身,遁藏他再次抓来。
中午过后,各家皆要歇晌,来躲过这炎炎的午后,全部茱萸巷里静悄悄的,连个行人都没有。
“城中的几家富户,一齐在贩子口搭了个粥棚,要做个功德,施粥九日。”师父拍了鼓掌上的药沫子,取过一片西瓜,先给了我。
我忙跟着他往前堂去,铺子里挤满了乞儿,天又热,各种难闻的气味儿充满了全部铺子。
如许一个酷热却不失闲适的午后,教院子墙外俄然响起一阵喧闹突破。
不过暑天里最大的好处,便是看诊的人少,临安溽热蒸人,人皆不肯来回跑动来求医,更不肯汗流浃背后守着煎药炉子,凡是不是甚么急症的,谁也不会等闲来生药铺子。
本年不知是时年不好,还是旁的甚么启事,黄梅雨季里雨水多了些,临安城周遭的地皆受了涝灾,颗粒无收,没法糊口度日的乡民,便涌进了临安城,使得城中的乞儿较平常多出了两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