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温润可亲的笑容一下就到了面前,他细心看了看我的脸,“嗯,不哭了?”
张家娘子打量着我:“不是婶子多事,现在你年纪也不小了罢,也不知你师父筹算要将你留到几时,可女人家老是要嫁人的,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去求一门好婚事来……”
金家一贯子嗣艰巨,从金承业父辈起便是如此,是以好不轻易得来的这一胎,金家格外慎重,命管事亲身来接人过府不说,路上还非得要先塞我一个红封,以示吉利。
“啊?”我吃惊地睁大了眼:“这般灵验?”
“哪个金家?”我加快了两步跟上师父。
“金郎君莫怪,家师迩来有些抱恙,管事又说是来问喜脉,唯恐带了病气过来不铛铛,故遣了我过来。”我胡乱敷衍了一通,金承业一听这话,自是称是不迭:“那是,那是,阿心女人的医术也盛名在外的,能请得阿心女人来天然更便利些。”
张家娘子一拍大腿,当真道:“可不就是忙翻了天,年节里头,在你家铺子里遇见了绣房的小夫人,因她要求子,我去替她筹划了一回,现在,她公然就得了一胎。”
“眼睛如何了?”吴甲粗声问道。
穿过园子,这宅子的主屋就在跟前,金承业侧身将我让了出来,屋中竹帘一动,秦氏打起帘子从里头出来,温婉的笑声也跟着迎了上来:“是阿心女人来了罢?”
“我有甚么好求的?”我莫名地问道。
我急得眼眶微微发热,脱口便道:“师父是嫌我笨拙,做欠功德,也背不全药典,是以就不想瞧见我总在跟前了么?”说罢湿热的眼眶一酸,两行泪就滚落了下来。
我去找张家娘子商讨挑个日子一同裹粽子,她策画了好久,得不出的准日子来,我便笑道:“婶子现在怎就如许忙了?”
“多谢张娘子操心,只是张娘子快别提这事,这个孩子……粗笨痴顽,遣嫁出去,岂不丢人现眼。”师父笑得非常朴拙,我倒是心头一阵心浮气躁。
我的心一下就慌了起来,心底抱怨张家娘子多事又多嘴,偏西席父听了这话去,倘若师父当了真,动了要将我遣出去的心,这可如何是好。
我内心早已破涕为笑,只是脸一时还挂着放不下。师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拿乔,磨磨蹭蹭地去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