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十九转头叮咛曹玉:“去护皇上!”
在曹玉与听雨的簇拥下一起走向画舫,就听丝竹之声婉转从水面传了开去。昂首,却看小天子现在正坐在画舫二层的阁楼上冲他挥手,镇静的叫道:“英大哥,快来!”明黄的斜襟龙袍的宽袖被他挥动成一面小旗。
“哈哈!!”蒋妩朗声笑了,笑声清澈动听,傲慢又萧洒,只觉霍十九这般被亲爹和媳妇欺负的无法模样实在风趣,半晌方止住笑,转而问:“说吧,文达佳珲那厮又兴出甚么新花腔儿来?”
一行上了阁楼,就见小天子正与文达佳珲吃茶,几名乐工在帘幕后操琴。
霍十九浅笑点头,扶着蒋妩谨慎翼翼走上踏板。
文达佳珲已放下茶盏,道:“听闻你们大燕国女子各个都是才女,想必霍夫人是此中俊彦吧?不如现在操琴一曲以娱兴,如何?”
蒋妩挑眉,刚要开口,霍十九已道:“内人身子不适,不宜喝酒。何况大皇子开朗男儿,与个妇道人家吃酒也没意义。”若再输一次岂不是更丢脸。
在霍“大妈”的唠叨声中,蒋妩轻巧站上画舫,还不忘转头拉了他一把,笑道:“没事。”
文达佳珲固然面色沉重,倒也很沉稳,大有临危不惧的意义,先世人一步踏上船面。
文达佳珲本日穿的是金国特有的那种格式的斜襟交领长袍,深蓝色的锦缎显得他肤色乌黑,气质慎重。与小天子身上的明黄构成冷暖激烈的反差。
见他二人如此,听雨掩口而笑。曹玉则是面色庞大,只神采非常果断的亦步亦趋在霍十九与蒋妩身后。
蒋妩奇道:“如何,不会操琴不是普通的事儿吗?闺阁蜜斯们是那般的,可我是个分歧的,何况我又非乐工,不指着这个谋生,为何要会?”
好似若真是不欠那条约,在蒋妩眼中文达佳珲就成了出尔反尔的狗熊。
湖边船埠上现在已停了三艘画舫。两艘略小,装潢华丽,一艘较大,檐牙高啄,明灯高挑,用的都是明黄帷幔流苏,彰显着皇家气度。
蒋妩挑眉:“他还挺会享用。”
看来文达佳珲是摆了然要以此为威胁耍赖到底了。金国二皇子安排他前来,本就是为了叫他将对于金国来讲“卖国求稳”的割地条约签了,以打击他的名声,毕竟将来史乘工笔上会记录上一笔文达佳珲签订条约。
霍十九焦心的道:“你不会拍浮,这会子趁着没事,先随皇上坐上划子,有你在一旁,我也放心!”rs
“嗯。”蒋妩昂首对他浅笑,叫听雨跟着,冰松留下看家,二人便联袂出了门。
文达佳珲手臂撑着雕栏,吃了口茶,望着夜幕之下水光凛冽的什刹海,似不经意的道:“霍夫人酒量过人,达鹰前次败的心折口服,还想着再与夫人斗上一次呢。”
小天子惶恐的看向霍十九:“英大哥。”
文达佳珲心内诘问,却未几言语,只是讽刺笑道:“我看霍夫人是不肯赏光。看来贵国诚意缺缺,这条约签订与否还要细想啊。”
可天子与霍十九都不能多言,还要一味的哄着文达佳珲。
“一则免除你劳动辛苦,二则……你与爹相处久了,连语气都越来越像,我说不过。”
“还请皇上与大皇子先乘划子分开。”霍十九站起家,一手拉着蒋妩的手,另一手做请的手势,“皇上,大皇子,请先去一层夹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