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十九忙站起了身。
他们本日本来如平常那般往蒋家去,却得了皇上亲临与蒋妩“决斗”的动静。霍十九当下弃车骑马,且叮咛他提着食盒,食盒里的燕窝粥不准洒出一滴。到了蒋家,还要做出不知情的模样。
唐氏看着他的背影,嗓子眼儿里似塞满了黄连。深吸口气压下泪意。
唐氏闻言点头,叹道:“当真是难堪了妩姐儿。也亏的是她,如果搁在嫣姐儿身上,还不知会如何。老爷就听我的一句劝吧。现在朝堂上的事,你还看不清楚么?想仰仗你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我瞧着比登天还难。”
霍十九唇角翕动,刚要做答,就有一小内侍仓猝跑了出去,施礼道:“回皇上,英国公到了。”
曹玉便叮咛人将食盒送过来。
“既然女人没有伤到,部属就告别了。”曹玉再懒得与她多说,且霍十九正在等动静,便拱手施礼退了下去。
“那公子请自便吧。”
蒋妩闻言,便将方才经详确说了一遍,最后道:“我没伤到,就是不晓得皇上可有伤到,毕竟我的棍法但是一流的。”
为了大燕,连女儿的幸运都搭上了,皇上却始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三女人无恙。”曹玉昂首,惊奇的望着霍十九,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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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霍十九沉吟,轻描淡写的问:“三女人呢?”
霍十九一愣,暖和又果断的道:“她将是我的老婆,便是我的人,不管将来如何,我也该尽责。就如皇上,每做一个角色,就要尽这个角色的本分。”
“如何?”
他难过的事情太多,父母兄弟爱富嫌贫不与他靠近也就罢了,他努力于大燕的昌隆,这会子凭一己之力也断没法窜改乾坤。每见小天子那荒唐样儿一次,他就悲观一次,再看英国公和霍十九之流放肆之时,又要重振信心,奉告本身不要放弃。
小天子换了身大红锦袍,披着半干的长发绕过回廊,正看到霍十九悠哉拨弄风铃的侧脸。暖阳斜照入廊下,为他玉色长袍撒上金芒,墨发高挽,更显身姿矗立苗条。
蒋妩轻抚手中薄茧,就换了身居家常穿半新不旧的细棉袄裙,将长发盘起,去院中劈柴了。
霍十九笑而不语。
“大人叮咛我来见三女人。”态度有礼恭敬,却也不容回绝。
然曹玉最是不喜轻浮女子,总觉此女卤莽低俗,没心没肺,配不上霍十九,是以此时只要生硬的恭敬罢了。
“如方才刺探那般。”
唐氏冷酷道:“曹公子有何叮咛?”
唐氏见他愁眉不展,当他为家人避他们如蛇蝎而难过,便也将指责压下,只抚着胸口心不足悸的道:“幸亏本日有惊无险。”
霍十九抬手拨弄廊下的琉璃风铃,笑道:“有甚么话就说。”
蒋妩到了门前,眨着明丽的杏眼,眸中闪着少女特有的娇羞与高傲,虽遮住半张脸,还是可探超卓容色,加上她法度轻欢愉跃,实在是娇俏可儿。
小天子坐到桌边,一气儿吃了个洁净,才道:“英大哥如何对她那么好。”
霍十九抬头,苗条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琉璃风铃,清脆的叮铃声安好美好,能涤民气。
他的身份,在别院中仿佛第二个天子,是以宫人们都毕恭毕敬不敢上前打搅,沉浸在思路中只要半晌,就见曹玉快步而来。
“多谢蒋夫人,部属另有其他公事,只与三女人说几句话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