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松眼睛哭肿成两个核桃，细心轻柔的为蒋妩洗头。
霍十九恭敬的行了礼。
说话间，却听外头不远处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告饶声传来。那锋利的叫唤，让人背脊上扎了一排钢针，实在发寒。
英国公负手而来，行动沉稳。
此等嗜血之言，竟是谈笑间说出，且霍十九对英国公夙来谦恭有礼，断不会在英国公府指手画脚，此番竟为了蒋妩头回霸道一次。
二夫人话一出口，老夫人才道：“阿弥陀佛，批示使何不瞧在老身面儿上，就放了她尸首一回？”
“是，多谢国公爷。”
“是！”
“幸亏大人下去的及时，在晚一些，怕女人性命不保，事发俄然，一时候寻不到长于拍浮的女仆，小厮仆人们又不敢让他们下去毁了女人清誉。若大人不懂水性可如何好。”
“杀人不过甚点地，就罢了吧。”蒋妩蹙眉叮咛听雨，“去奉告霍英，就说我已经无碍了。”
二夫人这会儿已叮咛人预备了香汤，着令婢子为蒋妩撤除湿衣，奉侍泡热水驱寒，便与大夫人和三夫人临时出去了。
就在麻袋一旁，一满面尘霜描述干枯的中年妇人，肝肠寸断的捶打着低头沮丧的干瘪男人，拥有两个与蒋妩春秋相仿的小女人大哭着，叫着“姐姐”，又叫“是我们对不住你”。
站在跨院门前，就见不远处两名小厮手持马鞭，一人一下抽打地上一个麻袋，麻袋扎口处暴露一双惨白莲足，麻袋上已有开裂口儿之处，鲜血排泄。
若真许他惩办，就不会决计夸大“我府中”三个字。
外头有小厮应“是”，当即筹措着出去，话语入耳得在嚷：“快将赵显一家长幼都叫来，芜鹄女人冲撞了批示使夫人……”
“你说的有理。”英国公连连点头，刚正脸上有认同的浅笑：“那婢子的百口就交给你措置，以解你心头之恨吧。”
英国公夫人、大夫人及三夫人此即都在外间，闻言也都一惊，进了里屋，见霍十九一身泥水滴滴答答，面上含笑，那笑容却叫他们心底“蹭”的寒气直冒，竟连英国公夫人一时也说不出回嘴的话来。
……
见他如此狼狈，英国公忙道：“才传闻花圃子里出了事儿，你快些去换衣吧，我府中的人既然不好，你尽管惩办便是，又非外人。”
可为何世人身上都鸡皮战粟……
可霍十九却出乎料想的笑着道：“多谢国公爷。您若不说，我也正筹算着人去请您的示下。那婢子端个茶盘都能将主子撞进水里，偶然便也罢了，如果故意呢？本日幸亏妩儿没事，如有事，又有谁陪我一个未婚妻来？再深想想，如果本日站在桥上的不是妩儿，是国公夫人，或者府里哪一个主子，再或者是国公爷，此时岂不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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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她的百口做甚么？我只要她一人碎尸万段，要他家人和其他主子看着，学学端方便是了。”
英国公望着霍十九狼狈却漂亮的笑容，突然开朗大笑，随即叮咛道：“都没闻声么？还不按着批示使的意义去办！”
很多受命必须旁观的丫环婆子垂首立着，竟有忍不住的，已经掩口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