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外院书房,霍十九已换了件宝蓝色云锦道袍,长发重新束冠,面沉似水负手站在窗前。
用过晚膳,霍十九亲身将蒋妩送回家。一起上蒋妩叮嘱冰松回家不准提起落水之事,又叫冰松将英国公犒赏的十两银子自个儿收起来做梯己,这才进了家门。
蒋妩问银姐:“家中来了客人?”
赵氏笑着走来:“丫头不必拘束,他叫廿一,现在也有了表字,单字‘明’。”
此时已是天气大暗,畴前唐氏不大舍得灯油钱,屋里都只点一盏灯,本日绕过影壁却见前厅灯火透明。
实在除了霍十九那人品德坏些,霍家人还是不错的。
听雨昂首贴地,“是奴婢服侍不周,没有庇护好女人,才叫女人落了水。请爷惩罚。”
仇将军?英国公口中的那位?
“然后就有婢子,不留意将女人撞落水了?”
蒋妩却拿起铁锨,没事人似的持续翻地。
听雨背脊生寒,还是跪伏,“是,爷叮咛奴婢好生服侍女人,奴婢违了爷的意义。先写让女人遇险,当真万死难辞其咎。”
霍十九才收转意义,与曹玉回了内宅。
眼看霍大栓和赵氏竟拌起嘴来,相互揭短不亦乐乎,蒋妩别致的眨眼。
蒋妩略敛额,不动声的上前行了礼。
本来热烈场面刹时变冷,霍大栓佳耦忐忑的望向蒋妩。
“你不傻?也没见你精!”
“是,就是比邻雪梨院的芙蕖苑。”
不等蒋妩做答,那豪气的女人已到了蒋妩跟前,利落屈膝,干脆道:“我叫仇裳音,你就是蒋妩吧?你不必担忧,就算嫁给霍英狗贼也没甚么大不了,他气数已尽,你很快便能离开苦海。”说着还鼓励的对她一笑。
“一个霍英,一个霍明,听着就是哥俩儿!”霍大栓拄着铁锨,开朗道:“话说当初老子给这些兔崽子取名可憋坏了,十九还好说,生在腊月十九,叫个生辰就是,娘的恰好老二生在七月二十一,他早前是叫霍二一的,厥后人都说刺耳,一个男儿家做甚么总叫‘二姨,二姨’的。好歹有个老街坊是个肚里有墨水儿的,说二十一按着皇历上就是廿一,他才叫的霍廿一。”
听雨沉吟,道:“女人为人暖和冷淡,实在并无异动,只是看戏时,新昌侯家的宋蜜斯用心打翻果盘脏污了女人的衣裳。奴婢服侍女人随二夫人去换衣返来的路上,冰松曾焦心的叫唤过‘女人你在哪儿’,我道是因为假山岔道多,我又在与碧香套话没留意才叫女人走失了。厥后女人却说是她用心与冰松逗着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