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嫣儿不欢畅了，鼓着腮帮子，两步跨到林复声的身边，扬起小脸，瞪着许氏，用清脆稚嫩的声音道：“哑巴可短长了，比好多能说话的人都短长。婶婶不要瞧不起人。”
“唉！天意如此。”李夫子唉一声，回身欲走。
打败？林复声听到李嫣儿的叫声，额头现出几条黑线。
“哈哈，是哑巴，是小哑巴。”李嫣儿看到林复声，就像见到大侠普通，并且是一个，能够不消刀剑，就能打败恶人的大侠，她欢畅地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拉扯着李夫子的衣角，指着林复声道：“爷爷你看，那就是前次镇子上，打败了那恶棍的小哑巴。”
之前如何没看出来呢？
林家小哑巴竟然会写字！
林复声面色安闲，微弯着嘴角点点头。
李夫子爱才，见到林复声甚为欢乐，但是一听李嫣儿这话，却不由得又锁起眉头。
“有大师指导？”林士修皱起眉头，心中暗想：一个哑巴，谁没事干，会教他呢？
李夫子顺着孙女儿李嫣儿的手指看去，一眼就认出了那日写得一手好字的小哑巴。再看他，虽是一身粗布短衣长裤打扮，倒是清清利利的，眉宇间模糊流露着一丝书卷气。
李夫子五十多岁年纪，阅人无数，甚么样的人是个甚么质料，他只要看一眼，便已知大抵。当他一眼看到林复声的时候，便当即肯定，这诗就是他作的。
林复声抿嘴一笑，抬起了右臂，衣袖滑落之时，便暴露了手腕上那只沙包袋。
“先生。”
世人的群情声戛但是止，四周俄然变得静悄悄鸦雀无声。
这孩子天赋异禀，是一块可贵的璞玉，若能细心砥砺，将来定成大器。老夫的苦衷或答应以了了……，可惜，他倒是个哑巴……
李夫子搭手上去，掂了掂这沙包袋，又想起那宣纸上，墨迹苍劲的笔划，随即捋着髯毛，点头笑道：“本来，小哥这字，是有大师指导啊。”
李夫子低头看去，没错，这字与这纸上的墨迹如出一辙。只是力道较这纸上，还要重了一些，运笔还要更加顺畅一些。
那里来的声音？
李夫子沉默了。
“你叫复声是吧。”李夫子刚听杨氏如此称呼她的儿子，便记着了。
李夫子方才抬起的脚，悬空中顿了一顿，游移半晌后，悄悄落下，微皱着眉头，实在不忍就此拜别。他昂首看了看天空，遂回身道：“好吧！老夫给你一个机遇。就看这天意如何吧。”
好吧，在这小不点后代侠的眼中，那或许就是打败了。
世人不解，皆屏着呼吸，等候李夫子接着往下说。
“哈，爷爷，哑巴说话啦！哑巴说话啦！”李嫣儿离得林复声近，听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刚才那“先生”两个字，就是林复声小嘴一张一阖之间，收回来的。李嫣儿镇静地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