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这孩子命够苦的,摊上个没闲事的爹,输耍不成人儿。”徐郑氏叹然道。
徐德龙和徐秀云手牵手,高兴地玩耍。大人眼里两个孩子挺对表情,村落不常用甚么青梅竹马,意义不异的词汇是,光屁股娃娃。
“如果然事的话,也真不错呀。”徐郑氏借机说道,二小叔德中撇下没圆房的媳妇在家,看模样不想要她了,她同当家的徐德富筹议迟早给她许配人家,也不能守空房一辈子啊!
“我搁艾蒿水洗的脸。”徐秀云仿佛没到羞怯春秋,竟然送过脸来:“闻吧,用力闻。”
“唉,他学习不上心。”徐德富绝望道。
二嫂牵着四小叔的手,徐德龙一步三转头地看徐秀云,她说,“四弟,你和秀云投情对意。”
“啥是投情对意,二嫂?”
“不可,过几天我家搬走啦。”徐秀云说。
“给他做双鞋,拧云字卷儿。”
“你呀……走吧。”徐郑氏说,“跟我取丝线去。”
“人越长越俊。”徐郑氏给睡着滚下枕头的侄女四凤重新枕上枕头,说,“传闻大肚子还赌。”
“做甚么?”
“哦,我跟他说说。”徐德富问,“德龙呢?”
“一仍旧贯。”
“搬哪儿去?”
“你脸好香啊。”徐德龙如愿后,说着游戏以外的话,鼻子筋着闻她的面庞儿行动有些夸大。
“到屯里找小尕(小孩)们淘(玩)去啦。”
“谁恁大瘾头子,到荒甸子去赌啊?”徐郑氏摇点头,她想起一件事儿来,问,“私塾孟先生捎来话,问德龙今冬还去不去学算子?”
徐德龙无猜地扳过徐秀云,鼻子贴到她脸颊上嗅,同闻一只成熟的生果一样。
“德龙,大哥叫你归去。”二嫂走近一步说。
“德龙才多大年龄儿啊?”徐郑氏说,他们说话那暂(阵子)四弟才十三四的模样,“咋会和大肚子,和赌甚么的搭界呀!要说去跟他闺女秀云玩儿还差不离儿。你没瞥见人吧,那闺女越长越像她娘哩,真姣美。要不咱爹活着时,主张给德龙和她定娃娃亲呢。”
“有蓝丝线吗,大嫂?”二嫂想到一件事,说,“记得你有。”
“他娶了媳妇……我们交了学俸(学费)。”徐郑氏说,本地端方上私塾也交些学费,一定交米一石或八斗,秫秆高粱米都成,像徐家如许殷实大户,那些东西拿不脱手,学费是几升大米。
大哥的话他要听的,他对徐秀云说:“我大哥送我去学算盘,过几天我们还玩扯轱轳圈。”
“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行吧。”
“大嫂你说这小败家孩。”二嫂怒不起来,笑不起来,说,“他说我和佟大板子那甚么……”
路上二嫂说:“德龙跟秀云那么对心机哟。”
“徐大肚子还算是人吗,天良丧尽。”徐德富极不肯意地说到他,摆摆手道,“别提他,疤瘌人(令人不镇静)!”
“大嫂你心明镜似的,还问。”
“胡吣!”二嫂拾起一根玉米秆,追撵徐德龙进大院道,“我非打断你的腿不成!”
獾子洞村庄中的一块空位,也算村落广场,村庄里集个会啥的,可包容一两百人,今后的故事还会讲到它,日本人调集村民开会甚么的要到这里来。平常,则是孩子们的乐土,村落的孩子们会调皮,花样很多。现在,一群孩子做一种儿戏——扯轱轳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