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见他露了一手,无不拍掌奖饰。一人阿谀道:“大师兄,你这一手‘弹指功’的修为,跟师父比拟,也是相差不远了。”那大师兄答道:“那里!那里!我这点微薄工夫,如何能够跟师父比拟。”他嘴里说着客气,脸上对劲的神情倒是一览无余。世人听他如许一说,那肯信赖?只是不断的奖饰,那大师兄两眼放光,神采更是对劲洋洋。中间那跛子掌柜瞥见这一幕,眼皮翻了一下,不予理睬。
坐在一旁发楞的跛子掌柜闻声他们说话,无动于衷。但听到云雾庄一事时,两眼曝出一阵异光,随后又暗淡下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昂首望向垂垂落入山头的太阳。世人听到他感喟,甚是奇特,侧头向他望去。只见他双眼黯然,呆呆望立,数滴泪水倒是自眼角滑落而出。世人见他落泪,感受此人当真奇特之极,却也不睬会,还是纵酒扳谈。
只闻声那大师兄回道:“这段尘明和无情道人都是武林中赫赫驰名的妙手人物,武功之高那是不必多说,其所学武功更是天下绝学。云雾庄更是不差,家传绝学比起少林武当,也是不遑多让,只是云雾庄武学向来是一脉单传,不传外人,在武林上没有少林武当清脆罢了。这二人的无端失落和云雾庄的毁灭,其武学更是失传。厥后武林更是大乱,自云雾庄毁灭,七年来,又有六家帮家数灭口。唉!之前所谓的武学乱世,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跛子掌柜不予理睬,左手搂着那小孩,低头站在一边。
俄然之间,那跛子掌柜眉头一皱,微感奇特。向门路绝顶望去,只见在惨白的月光晖映下,不远处稀有人,正在向这里奔来,脸上都有惶恐之色,仿佛是身后有人追逐。待到近处,跛子掌柜已看清这几人的脸孔,恰是傍晚在此歇脚的一群人。
这时天气已晚,轻风吹过,门路绝顶模糊传来马蹄之声。半晌间,蹄声已然清楚可闻。只见十余骑飞奔而来,灰尘漫天,动员路边的数根柳枝。待到近处,抢先一人单手一提缰绳,马匹前脚立起,口中轻喝了一声,马匹已然停了下来。身后代人见他停下,也纷繁停了下来。这十数人手动马停,骑术精美,在北方塞外大漠虽是常见,但在这江南水乡之地,倒是难以见到如此精美的马术。
走到近处,看到这家旅店模样,世人都是暗皱眉头。目睹这旅店实在是粗陋之极,木架陈旧,房梁上结满了蜘蛛网,摇摇摆晃,仿佛略微大点的一阵风,便能将它吹到在地,明显年代不小。屋外门口坐着一人,佝偻后背,右手处放着一根木拐,应当是一个跛子。头发非常狼藉,两鬓略显斑白。两眼无神,怔怔的看着山头即将闭幕的落日,一动不动。不远处蹲着一个小孩儿,约么七八岁,手里拿着一个鸡毛毽子不竭把玩。瞥见这群人骑马驰来,猎奇的看着他们,也不怕生。
另一人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本来是托信罢了,却让我们师兄弟这么多人一起,师父未免是小题大做了。”那大师兄脸一沉,回道:“师父也是担忧我们安然罢了,你们初出江湖,不知江湖凶恶,万事定要谨慎。”那人见他神采慎重,也不敢再说话。
一群人靠近小店,纷繁上马,将马匹系在路旁的柳树上,向着小店走来,此中一人对那跛子说道:“兀那掌柜,快去弄些酒菜。”小店不大,只得数张桌子,屋子陈旧,但桌椅板凳倒是干清干净,没有涓滴灰尘。这十余人坐在一起,倒也不显得拥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