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先把眼睛闭上？你这么瞪着眼睛，仿佛我轻浮你似的。”辛韶无法道。
“黎戮！”
那血腥的味道终究淡去些许。
一样的碍眼。
辛韶抬眸，便瞥见他紧闭着双眼，精美的五官痛苦地扭曲，唇上满是血。
“……很好笑吗？”
“嗯！”
辛韶迷惑地看了眼白玉化毒膏，这东西腐蚀烂肉，催生新肉，按理说涂到伤口上就会产生切肤之痛，如何到他这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辛韶皱眉：“忍得住吗？”
她一口一个哎喂你这么久，黎戮的忍耐早就到了极限。
“嗯！”他紧咬着牙根道。
“哦，那你可知，你体内有股强大的力量，若不尽早化为己用，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反噬心神，一命呜呼？”
轻浮？
本来药效没坏，他也很疼，只不过他全忍了下去，才没有吱声。
“……嗯。”
黎戮当然明白本身的伤有多重，可对上那逼近的目光，还是忍不住一僵。
“噗嗤！”
算了算了，一个谷里长大没见过世面的乡间丫头，和她计算甚么？
“哎，你到底是甚么人？大族公子？还是乡绅富甲的私生子？犯了错被家里人赶出来？还是有甚么仇家？”
“找人。”
黎戮小脸几近扭曲得不成人形，额头满满满是盗汗。
身下，收回一声沉痛的闷哼。
黎戮抬眼，便见她忍着笑意在抖，被他抓了个现行后干脆放开嗓门大笑，在他身上前仆后仰。
有句话如何说来着？死鸭子嘴硬。
“你来不归谷做甚么，这总能够奉告我吧。”
这一入迷，手指戳进他腰腹一处伤口。
这模样，跟看到他第一眼时一模一样。
辛韶顿时撤销去找止痛丹药的动机。
辛韶内心腹诽，可没戳几下就已狠不下心，行动轻柔很多。
“哦，”辛韶如有所思一会儿，“哎？”
辛韶笑着摆手，心中倒是嗔道，笑死人了！小孩子家家，故何为么深沉？还黎庶涂炭，六合诛戮？也不怕话大闪了舌头。
黎戮宽大地闭上眼睛。
“找甚么人？不归谷我熟啊，我最会找人了，我……”
难不成，这药放太久，药效弱了？
辛韶见他乖乖不吭声，倒是有点惊奇，不过眼看他伤口血迹斑斑，也没担搁立即给他上药。
这小屁孩，小小年纪装甚么成熟慎重？
“我本身找！”
轻纱帷幔当中，两个粉雕精美的小娃娃，一上一下，一坐一躺，一个明丽如风，一个沉寂似雪，说不出的古怪，又说不出的调和。
“……”
说着，指腹沾了一大坨白玉化毒膏，在血洞穴上哒哒哒连戳三下。
最毒手的一根银针拔取，其他的银针天然手到擒来。
“白玉化毒膏对伤口愈合有奇效，连擦七日，这些皮肉伤就能病愈。”
黎戮嘴角一抽，刚要发作，对上她极其当真的目光，又忍了下去。
擦了半天，除了这一声承诺，黎戮重新到尾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自从两年前突逢剧变，他便没法忍耐旁人的靠近，一旦靠近，浑身的汗毛都会竖起来。
“不好笑，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这么解释名字很有气势……甚好，甚好。”
看着她怔楞的神情，黎戮一本端庄地黑下脸：“黎！戮！黎庶涂炭的黎，六合诛戮的戮。”
“那就忍着！”